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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宦 蜀国十三弦 83166 字 1个月前

谁同太后说这糟心事的,让您如此费心,底下那群嘴碎的该抽筋剥皮才是。”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背脊一凉。

太后冷声笑道:“除夕之夜掌印夜闯坤宁宫,杀了皇后跟前五个婢女,事儿闹得这么大,哀家不该知道么?还是说,掌印觉得哀家的慈宁宫最好是铜墙铁壁,与世隔绝才好,您在外头威风八面,哀家在病中管不得了?”

太后说得急,喉咙一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梁寒冷眼瞧着,毫无半点关切的神情,待她咳完了安静下来,才慢悠悠道:“几个宫女胆大包天,在宫中滥用私刑,栽赃诬陷,皇后娘娘年轻,未必压得住身边的下人,臣若不杀鸡儆猴,往后她们能爬到皇后娘娘头上去。”

他惯会替自己开脱,即便说得有理有据,可太后显然听不进去,侧过脸来盯着他,“可哀家听说,被扣在坤宁宫的是掌印的对食?”

“那又如何?”

梁寒垂眸笑了笑,“即便她不是,臣也不做这徇私枉法之人,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太后在宫中多少年了,这规矩不该臣来教您。”

太后被他气得一噎,憔悴不堪的一张脸目眦欲裂,“大胆!”

梁寒轻飘飘道:“臣不敢。”

太后吁了口浊气,这人向来心狠手辣,嘴巴上也绝不输阵。

她不愿同他在此事上争执,平稳了心绪道:“皇帝命你重掌司礼监,是为了将来制衡内阁,可如今东厂、司礼监,甚至连锦衣卫皆在你一人之手,你若果真忠心耿耿,便莫要让文武百官在背后说三道四,妄议天子。”

梁寒勾唇一笑,语气却透着阴冷:“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谁敢说三道四,臣去拔了他的舌头。”

太后并不理睬,只道:“今儿内阁独大,明儿司礼监越权,对江山社稷都不算好事,哀家瞧着刘承不错,想同陛下商量着另立一个西厂,给他去管着。监察百官和民情的事儿分派些给西厂去做,掌印也可多放些心思在司礼监,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是要成立西厂来压制他?若是说个不字,恐怕要拿忤逆和一手遮天来治他的罪了!

他面上仍不失笑意,思索片刻,回道:“太后娘娘高瞻远瞩,实乃臣万万不及,只要问过了陛下,臣自然鼎力支持。”

太后似乎一下子就舒服了,笑道:“大过年的还要进宫轮值,掌印实在辛苦,往后棘手的事儿只管分给刘承,他没娶妻,工夫多得是。”

梁寒抿唇:“多谢太后教诲。”

出了慈宁宫暖阁,那头李德海躬身上来,瞧他眼里充斥着寒意,小心着问道:“听说太后和魏国公动了开西厂的心思?”

梁寒抬脚下了汉白玉石阶,凤眸幽深如墨,冷笑一声道:“刘承是个圆滑人,以为把太后哄高兴了,日后便能翻了天去!既如此,咱家索性给他揽些事儿做。”

他负着手,抬眸望向金黄的琉璃顶,眼中寒意凛冽,“陛下年后不是打算裁撤庄田么?让他去跟那些公侯、贵戚打交道,咱家倒是想瞧瞧,魏国公提拔上来的人,敢不敢回踩一脚!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脸,也是一出好戏。”

夜晚回到提督府,见喜正乖巧地坐在案前写字。

小小的人儿,只占了半截儿梨木圈椅,案上置了明灯,光线落在她脸颊,将原本柔白的肌肤照得透亮。

瞧她这股子认真劲儿,不知道的还当是个读书人。

是不是在学鬼画符,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她的样子,分明已经小心翼翼,可握笔的指尖不知何时蘸了墨,再无意识地揉一揉脸,把自己弄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指尖碰到她软软的腮边,见喜吓得猛然一抽,“您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梁寒静静望着她,声音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