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洱睁开眼,浅色的眸子来回转了几下,床边的几个男人个个都站得笔直,丧着个脸围着他,这场面有点诡异,仿佛他已经死了似的。

“……你们干嘛?”

白洱问出口,看他们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去问系统。

“001,刚才抽到的是什么啊?”

巨大的转盘映入他脑海,黑色的指针指的正是“白血病”三个字。

白洱又挨个看了下转盘,好多病症,不会是他未来的死法吧,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江言弋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脸上的表情僵硬极了,似乎是想继续瞒着他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

“渴了吗?喝点水。”

白洱捧着杯子喝了几口,他时不时地抬一下头,几个人还是一直在盯着他,感觉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们怎么都来了?不录节目了吗?”白洱想这个世界虽然崩了点,但不至于彻底崩坏吧。

至少最后他也算是退出节目了。

“退出了。”不知是谁先说了句,但是几个人都没有反驳,白洱震惊地环视一圈,都退出了?

最后对上江言弋视线时,他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江言弋罕见地沉默了,白洱这才发现他眼眶好像有点红。

男人一脸悲伤地盯着自己,许久才开口,“还得再待几天。”

“为什么呀?”白洱明知故问,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在医院待,他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治疗是肯定对他没用的。

江言弋垂头,声音有些低哑,“你身体不太好,在这里多住几天。”

最终白洱还是住了下来,原主的父亲和爸爸也来看了好几次,几个男人更是跑得勤。

白洱有痛觉屏蔽自然是感觉不到疼的,可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地每况愈下,每天早上都能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贴在额头上,是有人在帮他降温。

流出鼻血的时候立马就会有人先一步帮他擦,往往这时白洱能看到他们通红的眼眶。

尽管养的再好,这几天,他的身体还是日渐消瘦,本来就宽大的病服几乎是将整个人罩住一般。

白洱拖着宽大的病服从洗手间出来,他脚下又踩上那双带着小黄狗脑袋的毛绒拖鞋,是那天谢行迟重新给他买的,说是还给他的。

其实白洱都要忘了,总觉得自己被抢拖鞋的事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坐到床上之后看江言弋还站在窗户那边,像是没听到他的动静,白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着要吓江言弋一跳,他都准备好姿势了,可走近时,才发现江言弋在偷偷抹眼泪。

白洱垂下手,探头看他,“你怎么哭了?”

男人听到他说话,立马把眼泪擦干净,只是通红的眼眶还是诉说他哭过的事实。

“我没事。”

“我都看到你哭了。”白洱难得生出点人类的情感,有点不太希望江言弋继续哭。

江言弋一直对他挺好来着,现在还因为他哭,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会死。

江言弋扭过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身前感受到的温暖告诉他这个人还在,还没有离开。

今天江言弋去拿了检查单,看着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闭了下眼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听到那些话后他知道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患者已到晚期阶段,之后会进行相关的医疗干预,尽量减轻他在病痛上的折磨,但治愈的希望较低。”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在脑子里不断回想,无论如何都驱散不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江言弋猛地想到什么,之前白洱也有晕过的。

当时白洱自己说是低血糖,他怎么就也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