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盆温水来,等方问黎出来又给他全身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中衣,才重新将人塞进被窝。

折腾着,他也出了一身汗。

好在屋里烧着炭,也不担心风寒入体。

等那边送了药回来,陶青鱼立马熬上药。他请人又去饭堂里带了点清淡的粥水来,跟着方问黎吃完,药也熬好了。

冷了一会儿,他立马让方问黎喝。

哪知他都用勺子喂了,方问黎还是别开头看也不看。

“方问黎,你躲什么!”

陶青鱼摸着他还烫着的额头,急得都快燃了。

方问黎:“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陶青鱼往床边一坐,强制将人挖出来。

方问黎手紧搂他的腰,脑袋往他腰上一藏,死活不乐意。

陶青鱼此时此刻才有种他真养了个祖宗的感受。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能磨人呢?!

也不是。

喝酒了也磨人,只不过那会儿他不至于这么着急。

他长吸一口气。

好言好语哄着,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压着人半强制着灌了下去。

方问黎眼神骤然恍惚,呆呆地看着手臂横在自己胸口的人。他发丝凌乱,无意识吞咽。

药水沿着嘴角留下,虽被帕子截住,但还是沾了一身药味儿。

陶青鱼紧皱眉头。

不对劲儿!难不成真烧傻了。

他忙又拧了帕子给他细细擦拭。可忽然方问黎挡开他的手,陶青鱼正要道歉,却见人立马撑在床边吐了出来。

陶青鱼心中一慌,无措地拍着人后背:“怎么吐了……”

怎么办,吃不下药了怎么办!

陶青鱼撒腿就要跑出去找大夫。

“没事。”方问黎先一步紧握住哥儿的手,不让他被吓跑。

待胃里吐干净了,他头晕目眩地闭上眸子。

陶青鱼忙给他收拾干净,又大声叫人。

外面的侍从进来,见状脸色一变。

“郎君,可再要请……”

“不用。”方问黎眼神涣散,嘶哑道,“药再熬一次。”

“是。”

来人收拾干净地面,飞快退下。陶青鱼不敢再折腾他,只让他抓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沾了酒继续给他擦。

方问黎涣散的目光渐渐汇聚,落到了哥儿绯红的眼尾。

“夫郎……”

“嗯。”陶青鱼拿开帕子,低身下去贴贴他滚烫的脸,“我不按着你,待会儿你自己喝药好不好。王鹏伟你备点蜜饯。”

“这样烧着,人会烧糊涂的。”

方问黎疲惫道:“好。”

他闭了闭眼,掀开被子将哥儿拢进被子。那急切得不正常的心跳才缓缓落定。

陶青鱼不敢再折腾他,浑身被热气烤着,他心里不安极了。

……

“郎君,药好了。”

“放在桌上就行。”

陶青鱼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轻手轻脚拉开腰上的手下床,端了药又拿了一碗温水来。

方问黎并没有睡着。他睁眼坐起,一口气将药喝完了。

陶青鱼赶忙递上温水,他也喝上几口。唇瓣擦过东西,舌尖抵着个微甜的蜜饯。

他冲着陶青鱼一笑。

病弱模样更好看了。

陶青鱼却是鼻酸,脱了衣服又滚进他怀里。嘴里抱怨道:“叫你克制一点,你偏不。现在好了,出来玩儿的还把自己弄生病了。”

方问黎听着耳边的唠叨,却是轻轻吻了下哥儿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