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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着雨水,霍野哭成了一条落水狗,弯不起腰。

那个说好好活下去的话禁锢着的人并不是他。

他很自由。

第二天,南湾的车祸冲上头条,当年的那场大雨迟到了很多很多年。

霍野离世,赵清越第二天去宁亦的墓碑前,他没带什么黄菊花,他带了玫瑰,一大捧的,要把整个人淹没似的。

然而,在那之前,赵清越就看见了墓碑前的玫瑰,一夜雨水冲刷,打落了不少花瓣,依旧挺立。

有几颗糖放在一侧。

虞汀白近些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做了腺体的切除手术,再也不会因为信息素的问题而忧愁。

信息素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该怎么样活的久一点。

他时常翻看着很久之前的视频,一点点看,即使他已经看过了很多很多遍。稚嫩的童音与沙哑的嗓音交织,与宁静的夜一次次的重复。

后边玻璃花房里的玫瑰变成了好多多种,粉的,白的。

他在活,但活的不是很好。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虞汀白在门框上刻着如今宁亦应该有的身高,只是在某一刻,他的眼睛盯着那一条横杠,看了很久很久。那一条比上面的一条要低,他记错了。

他的记忆不太好了。

又或者,错了,从开始就错了。

那是宁亦离开的第十年。

玫瑰花开的正好,月光温柔,“碰”的一声,虞汀白捧着大束的玫瑰坐在了当初宁亦离开的位置上,一点点折下了头。

赵清越在学术界的名气一天比一天大,他也逐渐的老去,在五十年后的某一天里,他站在宁亦墓碑前,望着青年看过来的眼睛,恍惚了一瞬。

六十岁那年,赵清越攻克了信息素基因病。

媒体邀约不断,有人问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向,赵清越笑了笑,说了一些官方的话,说是年少理想,想为看不到希望的人带来生的希望,只是末尾他又说了一句,大约我是个恋爱脑?

就这么一句,而后总有人想挖掘这一点料。

不过,都没发现什么,倒是在某一天一节课后,一个学生大大方方的问,“教授,听说您是为了您的爱人才选择这个方向的,请问是真的吗?”

赵清越笑了笑:“不是爱人。”

阶梯教室里,无声寂静,赵清越算是个严厉的教授,当然,是在学业方面,其他方面,倒是会格外的仁慈。

学生准备坐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诚实道:“对不起教授,我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很抱歉过问您的私事。”

赵清越摇着头,摆手让那学生坐下,落下重磅炸弹,“不是爱人,是喜欢的人。”

他的脸色并不严肃,甚至很柔和。

于是,致力于吃瓜的另一个女生问:“您和那人没有在一起吗?”

“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一众人瞪大的眼睛,唏嘘,女生接着说:“那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他很好,那那都好。”

还是有人好奇,“教授,您这样的人还搞暗恋吗?”

“为什么不呢?”

“很奇怪啊。”

“教授,您不知道吗?前几天你顶上热搜头条上的照片吗?岁月从不败美人,您的词条。”

“您为什么不告白呢?”

赵清越顿了几秒,上课铃声恰好响起。

那声回答,只有最前面的人听到,短短两个字,害怕。

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头晕目眩,望而却步。

赵清越七十岁那年去给宁亦送上了一束花,好多年,他都后悔那一天没有对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