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铎知晓云舒归京的因由,他想劝些什么,却又什么也都说不出口。能说什么呢?夺亲之仇,焉能是?一句劝能消散?
“罢了,”最终,云铎还是?道,“你行事且小?心些,多的我帮不了你,但若有用得上之处,尽管说便是?,咱们是?一家人?,兴衰俱是?一起,自当守望相?助。”
“是?,多谢堂叔。”云舒拱了拱手,声音带了些凝滞。
他知道,自己正行走在刀刃上,动轴头破血流、连累家人?。可没有办法?,既在很?多年前就被?那谣言、被?云家所处的位置拉入了局中,他无旁路可走。
与云铎商议了许久,天边将将露出鱼肚白之时,云舒方从侧门悄无声息地离去。
火既起,不烧它个翻天覆地,不可罢休。
京中局势波兰诡谲,连居住在皇城根下的百姓们都似乎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整个云京的繁华之气都收敛了少许。
一行快马呼呼喝喝着从街市上穿过,朝着远处驶去,留下一堆挤挤挨挨的摊位,与看着不成样子的货物不断叹息却不敢置喙的小?商贩。
“如今这般在街市纵马之人?越来越多,怎生便无人?管呢!”一个商贩小?心嘀咕道。
“嘘!”旁边的人?赶忙打断他,“不要?命啦!大?人?们的事哪轮的上咱们来说!”
普通百姓们自然是?愤怒不敢言的,可谁叫如今圣上病重,这些臣子们、幕僚们,都开始枉顾规矩,四处嚣张起来了呢?
无论是?何?变故,总归是?上头的事情?,他们这些小?民?,也不过是?只能提高警惕,若风向不对,便大?门紧闭罢了。
他们不知,方才这一行嚣张纵马之人?,却是?往大?皇子府中去的。
多数皇子的府已立在了宫外,然圣上却始终没有分封任何?一位皇子为王,此事曾受无数臣子诟病,圣上却始终不曾改变想法?,于是?一众皇子的府,也只能叫皇子府,而不能享王府称谓。
大?皇子府中。
“你说的都是?真的?”大?皇子一双利目紧紧盯着来人?,确认道,“云舒当真回京了?”
“是?,并且小?侯爷已经进过宫了。”幕僚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积威甚久的大?皇子。
“呵呵,他还真敢回来,是?真不怕死啊。”大?皇子冷笑一声,一想到云舒那张自小?便欠揍的脸,他的心情?便不好了,“也不知父皇究竟是?什么想法?,竟将这位瘟神给召回来。也不知咱们,可否消受得起。哼。”
一个瘦高幕僚皱着眉眉头道:“大?皇子,云舒来者不善呐。”
大?皇子觑他一眼,道:“我何?曾不知他来者不善?其他人?又何?曾不知他来者不善?可人?已经回来了,且孤身一人?,我就不信,二弟他忍得住不动手。”
他摩挲着手中一串佛珠,目光深远:“咱们,便为二弟添砖加瓦便是?了。”
幕僚低着头看着地面,轻声道了声:“是?。大?皇子英明。”
类似的情?形不仅仅是?在大?皇子府中发生,其余皇子亦多多少少获知了消息。
当然,云舒此行并未打算能全然瞒住所有人?,元京到底不是?云家人?的地盘,又如何?能瞒住那些有心盯着的人?呢。
不过,既然已经见了圣上,这些便不重要?了。接下来,便等着不怀好意之人?上前便是?。
在各个皇子针对此事正商议着各显神通之时,云舒在自自家一处别院中,也在与安插在京中的重要?钉子秘密联系着。
他需要?知晓元京各处所有的情?况,这些消息,有的来自不起眼之人?,譬如为朝臣府中运送菜米之人?,又譬如那些府中灰扑扑的下人?,有的,则来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