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见秦卢的人此时一半已经倒在地上,另一半亦正在与尖锋营缠斗,便策马离马车近了些?。
身后一直未参与奋战的云前与另一名亲随,见赵婉动了,便驱马跟上,随时警惕着四周,以免不长?眼的家伙撞了上来。
孙燕娘的小聪明到底是派上了用场,她偷偷观察着,见赵婉的马王这边来了些?,觑着机会,便飞速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飞奔至赵婉面?前。
那马车没有了车夫,马儿受了惊,一直在踏步,适才不安稳至极,孙燕娘怕极了马匹失控,拖着她胡乱狂奔。
“侯夫人,还请救救燕娘!”
她从头发到衣裳,在一夜一早的奔波下,早已凌乱不堪。
秋日的早晨已十分寒凉,孙燕娘出府之时还以为跟上了自?家老爷便是去?度假,因而穿得?并不厚实,昨夜在破屋中那么一惊一动,此时更是唇色发白,冻得?瑟瑟发抖。
然而对孙燕娘来说,此时却也顾不上这些?,留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赵婉垂着眸子看?着孙燕娘,到底是心中一软。她穿得?并不少,便解下了披风,俯身递给了这位一身狼狈的女娘。
“且先披上,跟紧我。”她淡淡与孙燕娘对视一眼,又警告道,“莫要耍什么小心思。”
孙燕娘感激地接过披风包裹在自?己身上,闻言忙点头应下。她哪敢有什么小心思,她从此与秦卢那没有心之人一刀两断!
赵婉做好这一切,便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局。此时秦卢的人绝大部分都已倒地不起,尤剩下两三个人仍在负隅顽抗,却也能看?出这些?人早已体力不支,经不起多少时辰了。
“走罢。”赵婉轻声说着,便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上驶去?。
云前给孙燕娘分了匹马,一行人便速速往临州行去?。
临州。
虽是早晨,街市上亦十分热闹,有卖早食的摊子上热气腾腾,各色香味传出老远,不知诱出了多少随家中长?辈出来采买的小童的涎水。
赵婉领着一行人,倒也不跋扈地从人群中飞驰,而是下了马,走在了人群当中,不仅如此,还饶有兴致地让云前买了些?早食,一路毫无形象地吃着前进。
孙燕娘乖乖跟在身后,简直瞠目结舌,她何曾见过这样当街用食的女娘!便是她扮作了郎君的模样,可?也没有世家郎君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止来的!
然而,在赵婉随手递过来一张饼时,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腹,到底还是吞咽了一下,接过了那饼,小心翼翼地掩唇啃了一口。
还别说,真香。
赵婉吞下食物,瞥了孙燕娘一眼,淡淡道:“记住了,在下姓王名昭。”
孙燕娘迷茫了一瞬,反应了过来,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把赵婉装扮成郎君之事说与任何人听。
“我接下来,是要去?秦府搜寻些?书信证据的,若你知道些?什么,不妨告知于我。”赵婉道。
孙燕娘仔细仔细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我知晓我家老、秦卢那贼人在书房必定有另外的藏身之处!”
被?秦卢这么一害,孙燕娘如今是对他彻底没了情分,若是人在她面?前,她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上前挠花对方那张虚伪的脸。
因而在此事上,她竭力配合着赵婉,以求在小侯爷抄了秦府的时候,准许她带上自?己的金银细软,能寻个栖身之处好好过日子。
“有好几次,我明明见着秦卢进了书房,并没有出来吗,但?我去?送些?汤水之时,却又未曾见书房中有人!”
孙燕娘想起此事,便又回忆起了更多的蛛丝马迹,她睁着晶亮的眸子,将这些?事一一说与了赵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