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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顾浅希 100042 字 1个月前

肖若哭得几近昏厥,被宋侑带离了墓园,最终只剩下肖安一人。

他坐在墓碑旁发了会儿呆,心里并没有过分悲伤的情绪,只是觉得人活一世,太苦太苦了。

一道身影缓缓靠近,最终站在了他面前。

长长的黑色裙摆几乎盖过了整条小腿,肖安只是看到那双纤细的脚踝,

就知道是她。

张开的手臂羽翼一般环住她的腰肢,肖安将脸埋进了她的小腹。姚映夏低头就能看见他的发顶,利落的短发又黑又密,她伸手摸了摸,已经不似儿时那样柔软。

可他们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相依为命,难舍难分。

这是整个冬季最寒冷的一天,A市的气温降到零度左右,天上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只可惜落地瞬间就变成了水汽,丝毫无法存留。

即便如此,时间一长,两个人的头发、衣服也被浸湿了,可他们似乎一无所觉,只是紧紧抱着彼此,像是两棵生来就相互纠缠依偎的树。

直到一把黑色大伞遮天蔽日一般笼住了他们。

刚开始姚映夏还以为是乌云盖顶,天色突暗,直到她微微侧目,看见了那只受伤之后尚未痊愈的手。

细长弯曲的疤痕像是横亘在外的青筋一样狰狞,令人几乎都要忘记那原本是非常好看的一只手。

姚映夏几乎是瞬间推开了肖安,她像是被风雪摧残过一般,轻轻抖了抖,而后就连这样不受控制的反射活动都停止了。

恐惧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肾上腺素飙升令心跳急剧加快,奔腾的血液疯狂涌入心脏,令那里产生了一阵绞痛,可随即而来的绝望又使血液迅速冷却下来,姚映夏感觉自己几乎都要被冻僵了,四肢都无法再弯曲哪怕一个小小的弧度。

明明早上她还发消息给聂远确认过沈星川今天的行程,得到的回复是他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跟省政府那边的人开一个长会,结束之后还有一个商业晚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外出。

眼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睛翻涌着各种情绪,精彩到了非常夸张的程度,沈星川只遗憾自己没有带个微型摄像仪,否则就能记录下来反复欣赏。

肖安已经站起身来,眼神警惕的看向沈星川,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随时准备咬住他的喉咙。

沈星川并不在意,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姚映夏的身上,他将手中的伞柄迎着风吹来的方向,仔细看她跟碎雪一样苍白的脸,微微皱眉说:“夏夏,你身体不好,不能吹风。”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明明是关心的语气,却压得人奄奄一息。姚映夏的睫毛随风轻颤,始终没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大掌不知何时盖住了她的头顶,感受着发梢间的湿润,顺着发丝来到脸庞,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就收了回去。

姚映夏像是变成人偶一般,僵硬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沈星川说了声“节哀”。

她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彻底完蛋的序曲,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对肖安说的。

姚映夏强迫自己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确认他的脸色。

沈星川嘴唇紧抿,透露出了一丝情绪,有些生气,却并不严重。

如果此时他的脸上一派风平浪静,反而会令人毛骨悚然。如今更像是因为她跟“哥哥”过于亲近而有些吃味,却不好发作的样子。

姚映夏的手指终于有了些许知觉,她摊开掌心,复又握住,出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大概是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有些无奈地说:“你的表姨也是我的表姨,本来早上就该过来的,可我今天实在走不开。”说罢就将脚边的一捧花束放在了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