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为了那么一点钱,偷走别人家的孩子,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骨肉分离。那些跟人贩子做交易的坏人也该死!要不是那些人出钱买孩子,人贩子又怎么会到处拐孩子?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不到自己有多黑!”
翁绍他外婆当着翁英杰的面,指着鼻子骂秃驴,翁英杰肺都要气炸了:“这么说,我救人还救错了?看来翁绍这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劲儿,倒是遗传了你们。”
翁绍他外公不咸不淡地开口:“翁先生要是真想救人,当初就该报警抓捕人贩子。要是想花钱买儿子,就该对翁绍好一点。而不是全家齐上阵,欺凌虐待他十九年,还要指责他不该反抗。可见翁先生虽然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知法犯法。”
翁绍的亲人言语如刀,一句一句刮在翁英杰的脸上,戳在翁英杰的心上。
翁英杰一张嘴说不过十几张口,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被撕了下来,又羞又怒,火辣辣的疼。他只能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唤,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一直守在旁边暗戳戳看热闹的裴行则施施然开口:“翁先生一向喜欢装病。每每心脏病发,每每都死不了,可见您的命确实像你自己说的,硬得很。”
翁绍一眼看穿翁英杰的打算,满心坏水地说道:“你就晕吧。晕了也不妨碍我站在这里骂你。你还不了口,我骂得更尽兴。”
裴行则拍巴掌捧哏:“昔日诸葛亮骂死王朗,不知道我们家翁绍有没有这个荣幸。”
翁英杰知道自己不能两眼一闭,装死了事。否则他无法还口,只能任由翁绍站在他的病床边上骂人。翁绍的嘴巴有多歹毒,翁英杰比谁都清楚。他真怕自己被翁绍活生生气死。只能一把拉住查房医生的手,一脸委屈地朝着医护人员控诉:“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们两个说得这叫什么话?他们就是想要硬生生气死我啊!”
翁英杰说着说着,不由得悲从中来,真从眼睛里挤出两颗鳄鱼泪。他之前摁呼叫器叫人,确实有一半装病、一半示弱的成分。可是听了翁绍和裴行则的连番挤兑,翁英杰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真火。他白手起家创建翁氏集团,风风光光大半辈子,何时有过这么憋屈窝囊的时候?
如今人到老了,反倒是被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欺负。
医护人员能怎么办,他们只能一脸为难地看向翁绍等人:“翁先生的心脏病确实很严重,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翁绍一脸的无所谓:“我没想刺激他,是他一直在刺激我啊!他从十九年前就在刺激我。我只不过是把他做过的事情重复一遍,他就受不了这个刺激了?”
裴行则幽幽补刀:“可见他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不是人的事情。”
翁英杰躺在病床上,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喘气了:“出去!让他们出去!”
自从翁家众人踏进病房,就没有开口的翁汉俞沉声说道:“翁先生也是一个人物,何必如此装疯卖傻。你不愿意跟我们说人贩子的事儿,我们也不问了。”
没等翁英杰喜上眉梢,就听翁汉俞继续说道:“你还是跟警察说吧。”
话音未落,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推门进来。
翁英杰神情一滞,连缓缓往下淌的眼泪都停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翁汉俞竟然会报警,警察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翁英杰猛然抬头,看向大敞四开的病房门口。
几个眼熟的狗仔记者端端正正站在门外,单肩包里藏着的摄像机镜头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第84章
周舒静带着两个儿子闻讯赶来的时候,警察的笔录已经做完一大半。
正如翁绍料想的那样,翁英杰在问讯的过程中,坚称自己并不知道当年卖给他孩子的人是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