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了屋:“哎呀,这雨可真大。”
青年甫一进门,见蒲团上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还是赵言先起身,“辛苦文泉大哥了,这柴火还能烧吗?”
“这是村里的大娘给的,”文泉方才是准备去山上看看的,结果半路就下起来大雨,压根看不清里,恰好这时候有大娘从山上下来,问了他一嘴,便带着他去家里取了柴火。
赵言:“行吧,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
雍少阑动手把地上的柴火挪到了蒲团前,用火折子点了把碎柴火,没多大点功夫干柴就被点燃,道观里也暖了起来。
天阴沉的厉害,分辨不了时间。火点起来之后,雍少阑把衣服架起来,又拿了随身带着的小锅和米,煮了一些白粥。
吃完饭,文泉说心里过意不去,出门去村子里给大娘劈柴了。
道观里又只剩下赵言和雍少阑。
两人把吃饭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赵言闷声做事,一句话也没说。
雍少阑把烘干的衣服收了起来,又从马车上拿了一套干净的,等他回去的时候,赵言已经躺下了。
雍少阑蹙眉,又折回,从马车里拿了棉衣,甫一靠近少年,便看赵言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本书在看:“盖上些。”
“哦哦,”赵言把从共案旁发现的聊斋放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反正闲着无聊,要不要一起躺着看话本?”
“没生气?”
“啊……?”赵言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方才雍少阑说他肾虚的事情,“嗐,小爷从不记仇。”
“嗯,”雍少阑把衣物放下,“我换一下衣服。”
“好,”赵言说着,拿着话本背过身去,少顷雍少阑换好衣服,靠着赵言的位置坐下:“方才的事情,对不起。”
“都说了不生气了,”赵言把话本塞给雍少阑,看着他:“阑兄想给我道歉的话,给我念话本怎么样?”
生僻字太多了,认不全。
雍少阑拿了书,坐在赵言身前,赵言就顺势躺在了他大腿上:“嘻,我靠你一会儿。”
“嗯。”
文泉回到道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雍少阑还在坐着给赵言读书,他进门愣了一下,便打包自己的铺盖进了里头屋。
赵言聚精会神听着话本,听到某些血腥的场面,还能声控雍少阑小点声。见文泉收拾走,赵言抬了抬头,“他怎么搬到里头了?”
雍少阑放下手里的书:“他睡觉打鼾——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赵言看了眼外头黑沉沉的天,从雍少阑腿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但是我想去解手。”
“我陪你去。”雍少阑把书放下。
“不用,”外头也没厕所,要露天尿,赵言不好意思。
早知道不听那么多鬼故事了,突然有点害怕,不过晌午的时候刚被说过肾虚,这时候再怕鬼岂不是更丢脸了。
赵言起身,拿火折子把灯笼点上:“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赵言便出了门。
道观里都是杂草,又下了一整日的雨,周围阴冷的厉害。赵言挑着灯笼,从走廊上过,时不时来一阵风把灯笼吹得左右摇晃。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无头鬼压根不存在!”
“我去,怎么越说越吓人。”
赵言快速走到一处杂草旁,哆嗦着解开裤子,结果刚解决完生理问题,他放在身边的灯笼被风吹翻。
恰恰是这个时候,远远瞧着,稀薄的雾气中多了几道人影。
鬼来了!
“有鬼!”赵言揪着灯笼就朝着道观里头跑,甫一到了门前,雍少阑便出来接他,赵言直接把灯笼丢在地上,一个熊抱盘在了男人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