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剧烈得乱了序。容棠觉得自己好像从未有过这样惊慌失措、如遭雷击的时候。
——上一次这样,应当还是萧凛在她面前毫无征兆地晕倒时。
容棠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待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去了上房向爹娘辞行。
“爹,娘,女儿走了。”她忍住泪,轻声道,“相信陛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女儿也会平安的。”
容肃文面色沉郁,低叹道:“棠棠,照顾好自己。”
*
福宁殿内一片愁云惨雾。
“贵妃娘娘?您怎么——”闻讯赶来的程良全惊讶万分,连忙俯下身去给容棠请安。
“陛下呢?陛下如何了?”容棠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声问道。
程良全抬起头来,面上神色虽还算平静,但眼底却是厚重的血丝:“眼下御医们正在里头诊治,请娘娘放宽心,兴许……兴许很快便好了。”
容棠伸手扶住门框,问道:“陛下好端端的,到底为何会突发重病?”
程良全嘴唇颤了颤,低声道:“事已至此,奴婢也不敢再隐瞒娘娘。其实自打秋狝回来后,陛下便时常感到不适,只是从不曾让娘娘知晓。”
“什么?”容棠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那时,御医不是说陛下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好好养着便会好转吗?”
程良全道:“那是陛下嘱咐御医的搪塞之词,便是怕娘娘知道后百般担心。奴婢们便也不敢多言。”
“前些日子,陛下时常虚弱,朝堂之事也渐渐有心无力,皆交给王爷主理,便是想好好养病。除夕宫宴之后,陛下虽还有些憔悴,但精神尚好,也无甚症状,想着已经无大碍,便一时兴起去了御苑骑马。陛下一向精于骑射,谁能想到竟会坠马呢?”
容棠闭了闭眼,问道:“陛下是自己想要去骑马,还是从了旁人之请?”
程良全道:“陛下说这些日子总是闷在宫中实在无趣,便传了几位皇室宗亲伴驾。众位亲贵都劝过陛下莫要劳累,但陛下执意要去骑马。”
难道,萧凛坠马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容棠觉得哪里不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陛下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怎会因几场风寒便病倒了?”
程良全一时语塞,迟疑着未答,容棠又问道:“陛下是何时坠马的?”
“三日前。”
她死死攥紧手指,却听后殿传来动静,几位御医自内寝走出。
容棠快步上前,紧紧盯着他们,问道:“陛下如何了?他究竟因何才会病得这样重?”
为首的御医战战兢兢拱手道:“回贵妃娘娘:陛下坠马时伤到了脑袋,因而如今的情形不大好,且呼吸气短,意识全无,人始终陷在昏迷之中。先前臣等已经开了药,但陛下并未好转。如今若是再一味用药,药性凶猛,只怕陛下的身子经不住再三折腾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容棠茫然地看向他,喃喃问道。
那御医犹疑许久,才鼓起勇气道:“依臣看来,若苍天有眼,保佑陛下这两日之内醒来,或许便能迈过这道坎;可若是陛下迟迟无法醒来,那只怕”
后面的话御医没有再说,只因那是大不敬之语。容棠只觉眼前一黑,咬了咬牙道:“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回答她的是无边的寂静,静得让人手脚冰冷。容棠勉强支撑住身子,忍不住含泪哽咽道:“枉你们在宫中当值多年,空有一身医术,竟连陛下的命都救不回来吗?”
她嗓音颤抖,颇为凄切,众人皆垂首肃立,不敢多言。容棠情知无法,拭了拭泪道:“我去看看陛下。”
饶是有所准备,容棠还是在踏入内寝的那一刻觉得整颗心仿佛都被冻在了千年玄冰之中,惹得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