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深宫无可奈何。臣便为娘娘献计,假装有孕,借机激怒励阳王,迫使他铤而走险对娘娘动手,再让他的真面目暴露在群臣面前。娘娘实则并无身孕,更不曾小产,娘娘的脉象乃是因为服用了臣准备的药材会产生变化的。至于那血也是臣事先准备好的,并非人血。”
他一口气说完,萧凛彻底怔在了原地,转头看向内寝,眼底神色复杂而疼惜。他没想到,这些时日容棠并不单单只是在伤心,她竟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只为了能给萧磐迎头痛击。他可以想到,萧磐得知此事后,该是如何费尽手段意欲对她下手的。可她却硬生生扛了过来。
萧凛头一回感到了后悔。若他当初没有为了怕走漏风声而刻意瞒住了容棠,她又何须如此担惊受怕,甚至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他沉默良久,沙哑着嗓音问道:“那药”
虞怀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陛下放心,臣所配制的药对娘娘的身体并无影响。”
萧凛看着他道:“事既已成,你有何打算?若是你想留在宫中,朕也可以从你之请。毕竟,此次你帮了朕大忙。”
虞怀平摇头,深深低下头去:“臣此生只愿走遍山川湖海,寻百草,望陛下成全。”
萧凛颔首:“如此也好,朕也不愿勉强了你。正如贵妃所言,你的抱负该在广阔天地而非深宫内苑之中。”
虞怀平眸中掠过一丝震颤,如石子投入湖水,漾起一圈圈波纹后旋即恢复平静。他躬身道:“按师父的嘱咐,陛下如今体内毒素尽解,接下来只需再服用半月的补药,便可彻底恢复,与常人无
异。”
萧凛点点头:“朕明白了。药方你只需交给尚药局,他们自会安排。如今尚药局已被朕整肃过,再无半点问题了。”
“臣遵旨。”虞怀平再度行礼,随即恭谨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平静。萧凛呆坐片刻,这才起身向里间行去。
他在床榻边坐下,执起容棠的手轻柔地握住,感受着掌心中纳温热的柔荑,只觉枯寂了数日的心重新又跳动了起来。他终于能够毫无顾忌、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安心陪在她身边。
萧凛凝望着她的眉眼,神情柔软如一汪春水。他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看了她许久,直到夜色渐沉,才吹熄了房内烛火,和衣躺在了她身侧。
她呼吸均匀,颊上却犹带泪痕,眼下更是显而易见的青黑。萧凛靠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抬手把她搂进怀里,缓缓闭上眼
容棠这一觉睡得如同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有些恍惚无措,觉得自己好像迷途之人寻不到方向。
她在梦中怔然许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心中还盘旋着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
她不是在福宁殿外与萧磐对峙吗?当时她为了让自己的表现毫无破绽,便佯装晕厥,谁知竟真的睡了过去。
容棠懊恼不已,连忙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一愣,下一刻便感觉到一双手正紧紧箍住自己的腰,灼热的呼吸均匀地落在她后颈。
她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殿内一片昏暗,她却隐约辨认出来眼前人的轮廓。
他合着眼,正沉沉睡着,眉眼舒展,姿态放松。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就那样呆呆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他是有呼吸的,是活生生的人!
这个认知让容棠先是一惊,连忙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唯恐是自己的幻梦。她慢慢伸出手,沿着萧凛脸颊的轮廓一点点描摹着,感受着那温热的皮肤和轻缓的鼻息。
他他没有死!容棠的手有些发颤,混沌的脑海中却又乍现一丝清明——他是不是真的苏醒了,脱离了险境?
她的手忍不住下移,沿着他的胸膛,摸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