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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节了,朕可以好好歇歇,不必上朝,正好借此机会好生调养一番。”

萧磐眉眼垂了垂,掩去其中的一丝幽光,转而忧心忡忡道:“冬日严寒,陛下务必要当心,切不可再一时不慎染了风寒或是风热。宫中的御医也该仔细些,拿出看家本事调养好陛下的身体。”

萧凛淡淡一笑:“吴奉御的医书,朕还是信得过的。先帝在时便由他一直看顾,说到底,还是朕的身子不争气,比不得父皇孔武强健。”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萧磐连忙道,“陛下正当盛年,只要好好留意,便不会有大碍。陛下切勿说这种灰心之话。您一定能和先帝一样得享长寿的。”

萧凛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日子,朝中诸事多亏了王兄。这朝政到底是被朕的身子拖累了。若没有王兄,朕即便是病得不能动弹,也要从病榻上爬起来处理政事。好在有王兄为朕分忧。”

萧磐惶恐俯身:“陛下这话便是折煞臣了。为臣者,为君主效力乃是使命所在,不敢居功。”

“王兄在朕面前何须如此?”萧凛抬手示意他起来,却见程良全小步趋近,恭声道:“陛下,吴奉御前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萧凛道:“传。”

萧磐退至一旁,说道:“臣先告退。”

他离开时,恰好与入内的奉御吴尚正擦肩而过。无人察觉的地方,萧磐轻抬眼,淡淡睨了吴尚正一眼,对方面色不变,只略低了低头,显露出一副愈发恭谨的模样。

一盏茶时分后,吴尚正提着药箱步出御书房,离开了福宁殿。

今日他为陛下看完诊后,再回尚药局点个卯后,便可以下值离宫了。

宫城门外,吴尚正低眉顺眼,步伐匆匆欲要归家,却被斜刺里闪身出现的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吴大人,”那人开口,“我家主子有请。”

吴尚正这才发觉不远处的巷口停了辆看起来无甚特别的马车。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被那人半挟制半推搡,上了马车。

车内端坐一人,衣饰不俗,神情冷傲,眯了眯眼,欲笑不笑地看向他,正是方才匆匆一面的励阳王萧磐。

“臣……参见王爷。”吴尚正慌乱地要俯身请安,然而马车内有些狭窄,他不得不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这种时候,一应虚礼就都免了吧,”萧磐抬了抬手,神色漠然,“你也该知道本王今日召见你是为了什么缘故。”

吴尚正喏喏应声,却听萧磐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副药……还剩多少?”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吴尚正小心翼翼问道。

萧磐向后靠了靠,双臂舒展开来,似笑非笑道:“如果本王所记不错,那副药用久了,其毒便会在体内根深蒂固,蓄势待发,只待一个时机便能够彻底发作,是吗?”

“倘若此人除服药之外,又常感不适,故也会服用其他汤药,便会愈加催发其药性,使得其身子彻底虚透,寻常小伤小恙便足可致命。”

吴尚正滴下冷汗,恭声道:“王爷所言甚是。”

萧磐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明。许久,他才轻笑一声,自言自语般道:“……也是时候了。”

吴尚正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觉,却冷不防听见他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这样直截了当不加掩饰的问话让吴尚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敢开口。萧磐讥诮一笑,伸手掀开车帘,道:“怕什么?已经到王府了,本王的地盘上,就不必含糊其辞了。”

他紧盯着吴尚正,等待着回答。

吴尚正连忙俯下身去,竭力放平声音,一字一句道:“……强弩之末,大势已去。”

萧磐冷冷勾唇,反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