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得耐受不住,张着唇齿,弱弱地同晏城抽泣,同他求饶几分。
晏城温柔吻过帝王垂落的泪滴,指尖缠绕朱纮,勾起玉坠印在唇间。
他很温柔,可折腾谢知珩时,却少见其中几分温柔,次次都逼得帝王向他哭诉,次次都逼得帝王躲避。
“陛下……”
晏城忽想,唐时皆言圣人,陛下一词常用于正式场合,此处可不见得有几分正经。
但帝王不语,他张着唇,紧紧咬着发白的指尖,忍下一波又一波的如春、潮水。
每一分,每一处,都让帝王溃不成军。
床褥间铺散开的明黄龙袍依旧,不改其威严,不改其高高在上,直直盯向晏城。
晏城一眼扫过去,他已然不惧怕,甚至饶有恶趣味般,吻开帝王紧咬指尖的唇。在帝王难耐之时,要抓什么东西去抵御时,他十指扣紧,牢牢抓住早已飞翔的五爪金龙。
“呜呜……”
第73章
春散事事休, 谢知珩余力皆无,眸眼仍得溃散,依靠在晏城怀里。
始终撑起的紧绷思绪, 在发泄后有了余缓, 谢知珩忽觉困意袭来, 抬眸恰好与晏城对视, 迷离间仍能见其中情意绵绵。
“困吗?”
晏城疼惜般浅浅吻在谢知珩眼角,那处被困倦浸染, 惹落不少水色。谢知珩眼皮都在争斗, 真给他好似回到早时的大朝会间。
群臣争斗,骂架实属常见, 小朝会时甚至能见鸾台宰相撸起袖子,丢下愤语无数, 奋起要揍的冲动。
高官们不愿在手下跟前丢人,少在大朝会期间拳打脚踢,只有礼貌的、在口头上的你来我往。
今个谢知珩却没想到,大朝会期间,群臣皆丢了高帽、高官架子,舌战群儒,只为授官。
小朝会内, 鸾台六部与御史, 是商议着晏城授官何部门。
大朝会间, 官员皆在商议,明经高中考生该授官何地、何县。
争争吵吵, 覆盖了整个三月,暮春至夏初。
也是此,谢知珩被烦得已有几日不得休息, 连梦里,都在安抚争斗双方的官员。
晏城没得谢知珩半句答语,他也不追问,半偏脸颊,贴着谢知珩摘了金冠的发顶,发丝细软,偶尔扰得他痒痒。
新帝登位本就事务繁琐,虽谢知珩有七年监国经历,但储君与帝王,仍是不同。
储君,事宜还需与鸾台商议。
帝王,已是独当一面,圣诏可不由宰相商议,也可不经鸾台直发。
谢知珩揉揉眉心,他困意来得巧,抛去朝野不止的争吵,只顾眼前爱人时,万重负担,也好似烟云,不落肩处。
寝屋内烛火未熄,晕黄灯光一圈一圈点染开来,悉数落在晏城眉眼。
荆州的雪雨不曾摧残过他,大江的风只愿眷顾他。躲藏江风中的湿润,一日又一日抚平他眉眼间的愁思,并将江南的雨雾刻刻融入他眉眼。
无论前世与今生,晏城永远不变的是户籍,他仍是南方人。
南方雨雾不与他老粗,不与他干燥,只与他眉眼精致,只与他眸眼,似西湖般滟滟。
久别似新婚,数月难见,本该是缠绵深深,本该在烛火床棂下,诉尽无尽情意。
热恋的有情人,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有说不完的风花雪月,有道不尽的离愁别绪,有春日伤、秋日悲。
可谢知珩难起心思,他又不忍睡去,恐睡去花不归,睡去花未醒。
晏城也不愿催人入睡,抱住谢知珩,听他心腔鼓噪的声,听他缓缓的吐息声,听他受困意缠绕,无奈哈欠连连。
本是几分好笑,晏城又想谢知珩此时身份,帝王自愿囚于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