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族地。
“母亲不介意?”卫沧问。
不介意她的两个孩子对声名复杂、地位在他俩之上的女子动心?
“我像那种不分轻重好赖的母亲?”乔在蕾反问。
在这修士寿数远超寻常百姓的修仙界,盲信、崇拜、慕强……种种心态更甚。仅靠传言,很难判断一个人本质好坏。然而短短相处,子桑的敏锐、坦荡,通通让她不自觉想亲近。她只是不确定,两个孩子对子桑的关注,究竟源于容貌的暂时吸引,还是深入内心的惊艳。不过无论答案是哪个,都得交给两个孩子自己去经历、体会。
“听闻子桑那位去世的道侣,是位了不起的修士,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她走出来没有……”
“应当仍然时时怀念。”卫沧下结论,“否则不会矜矜业业扶持亡夫的几名弟子。”
“虽说怀念,也不至于始终困守吧?子桑好像对那位银霜长老有意。”
卫溟更加烦躁。
一想到子桑这次回到元极宗,又能与那位神神秘秘的长老近距离相处,他就着急。更何况这次亲眼见到银霜长老,才发觉子桑的“有意”并非没有道理。其容貌风姿,放眼整个修仙界,难以找到第二个可与其匹敌的修士。
“这样啊……”乔在蕾垂眸。
人,总还会向前看的么?
“可是我觉得,银霜长老对子桑,似乎并无特别之情。”
从子桑被挟作人质,银霜长老却不改摧毁蓄魂玉进程这一点可以看出,在这位元极宗长老的心中,销毁蓄魂玉是比子桑性命更加重要的事。
“反观那位叫‘纪怀光’的年轻人……”拼死突破重围救下子桑,又在醒后第一时间用力抱住,怎么想都不像“无意”的样子。
“母亲也这样觉得?”
卫溟哀嚎一声。前有狼后有虎,忧虑得很。
“从子桑以前的道侣,与银霜长老身上,你们有没有发觉什么共同点?”
“都是长老?”卫溟脱口而出。
卫沧白他一眼,“修为莫测,德高望重。”
乔在蕾点头,“能成为长老,定然实力不凡、持重且令人信服,这或许就是让子桑动心的原因。所以该怎么做,清楚了吗?”
卫沧、卫溟一点就透,心事重重地表示知晓了。
去成为让子桑视线停留的人,比“什么都不做,光担心被人捷足先登”有用。只不过想达成青涛、银霜长老的成就,又岂是朝夕间的事?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追寻所爱是比修炼更加艰难的事,后者虽然可能停滞不前,但至少不会一无所有、如烟成空。
小鸟落在一旁衣桁,安静如同装饰。
思绪翻涌,无法平息,子桑盯着房顶出神。
她毫无疑问很累了,可是却根本没办法入睡。
凝固的城池、金橙的黄昏、纪怀光注视她的眼神……仿佛烙印在脑海里,无论她怎样转移思绪,始终无法挥散。
就如同好些艺人朋友跟她分享的那样,戏虽然拍完了,但却在持续的时间里反复回忆剧情,俗称“走不出来”。
她还会想念秘境里的那个自己,想念与纪怀光共同的经历。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似乎真的与秘境里的纪怀光一起,坠入代表生死相许的深渊结局。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重新感受纪怀光温暖有力的拥抱。
入戏太深吗?手臂遮住双眼,子桑轻笑。
自我催眠的结果,大概就是她所扮演的秘境里的那个子桑,成为此刻她人格的一部分。那些恐惧、焦虑、惊喜、感激、急切、希冀,乃至欢喜……通过催眠与真实经历,渗透进她的心理,难以短时间排遣,惟有想方设法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