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澜直挺挺仰在男人怀里,瞪着马路尽头明晃晃的天空,她眼睛里终于蠢动出点点逃出生天的喜悦。

“...回家。”她声音嘶哑,头歪在他肩上,轻轻叹出口气。

“好,我们回家。”男人声音温柔,修长的手指勾开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莘澜这回才像是反应过来,缓缓抬起眼睛,目光定在他脸上,有些呆滞。

莫逾谦漆黑的瞳孔瞬不瞬地望着她,仿佛片宁静的幽潭,深邃得她在恍惚中有种错觉,像是要被他完全卷进那团温柔的漩涡里,牢牢包裹住。

“背你回去。”他没忘记她不想坐车的事。

将人扶正后,莫逾谦便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来。

陈右和众保镖还跟在后面,他穿着身针脚细密的高订西装,在回城的马路上,半蹲下身子说要背她。

莘澜看着面前男人宽厚的臂膀,有些恍惚。

仿佛好久之前,也有过这样幕。

别着急,都是你的

别着急,都是你的

莘澜趴在莫逾谦背上,赤裸的手臂从衣袖里伸出来,瘦瘦的搂住他的肩膀。

她垂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眼睫翕动却不敢闭上眼。

已经走到市区了,路边好几个年轻的姑娘直勾勾盯着莫逾谦看,又指着安然躺在他背上的她窃窃私语。

那些人的目光,很像她在院醒来的看到的那些人。

眼睛里是同情,是悲悯,亦或是嘲讽与不屑。

莘澜歪着脑袋看着,觉得世界也跟着歪斜了过去。

西斜的太阳弥漫在空气里像金的灰尘,微微呛人的金灰色。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在夕阳下昏昏的。

“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莫逾谦的声音依旧温柔,连喘息都没有变化。

莘澜睁开眼睛看他,脖子的汗,白衬衫已经被她扯得皱皱巴巴,衣领凌乱。

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神志,知道背着她的人是莫逾谦。

他背着她从城外走到这里,十几公里的路,即便莫逾谦极力隐忍,趴在他背上的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动。

“莫逾谦。”

她出声叫他,手指勾着男人汗津津的脖子,小声问:“我是不是特招人烦?”

莫逾谦侧过头,眼睛里冒出点笑泡儿,反问道:“哪种烦?”

“...就是...招人讨厌的那种烦。”莘澜眼睛撇向路边,看向那些指着她窃窃私语的女孩。

“为什么这么问?”莫逾谦把人往上托了托,诱着她继续聊天。

莘澜盯着他微垂的眼睫,又不说话了。

滴汗从他额头上滑下来,聚在眉骨中间,映着橘黄的日光晶莹剔透。

她盯着那滴汗突然又问:“莫逾谦,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莘澜自觉自己没什么优点,更何况十八岁以后她的性子更是塌糊涂。

任性,妄为...像是延迟了叛逆期,平日里除了给他惹是生非之外,毫无助益。

她搞不懂,他干嘛对她那么好?

莫逾谦顿了片刻,依旧是那个回答:“我是你舅舅。”

莘澜在他背上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她亲爸都不要她,更何况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太阳渐渐落下去,旁边的路灯盏盏亮起,莫逾谦身上的汗已经湿进她怀里。

两个人中间隔着几层衣料黏黏的,是湿的温热早已贴在起。

她趴在莫逾谦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微微收拢双腿。

“你不累吗?”莘澜的手从他的衬衫领口伸进去,按在他心脏的位置:“背了我那么久。”

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