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大堆的不如意。那时候呢,我就每天捧着那些不如意去给他哭,说你给我找的老公,怎么这么不好,我听了你的话,结果过得这么惨,哭得他巴不得求我赶紧离婚。”
齐皓云戳了戳俞微脑门:“真出息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本事嘛,就笃定他会心疼我。”
“但你还是逃婚了,没去参加订婚宴。”
其实要换了别人起码换了齐皓云自己,她的报复和反抗,必然是要全盘否定对方的安排和选择的。
俞微这种“报复”,属于向内攻击自己的路数。
要换了别人来说,她是完全不信的,甚至还会觉得对方有既要又要,有软饭硬吃之嫌。
但说这话的,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亲表妹,齐皓云一听,就完全了解了俞微的逻辑,也很顺利成章能够理解,俞微觉得没有听从她家老爷子的安排,反而不是反抗、不是报复的想法。
她反而心里生气一股无名火,嫌她窝囊:“这脾气还是二十多年没變过啊,他给你工作使绊子,又逼着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哄也能好?”
俞微挠挠鼻尖,抱着她姐的手臂:“也不是哄好了,就是那天你走之后,我就在想,世界上任何人一个人刁难我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明明他是我最亲的亲人,我觉得他天然就该对我好,结果呢?”
“他让我们组长打压我,让组员们排挤我,说我的方案屁都不是,我想想自己之前都不敢找他哭诉,都觉得自己很傻,被他玩弄股掌之间。感觉被陌生人莫名其妙排挤要生气一百倍。”
“然后呢?”
“然后我又想,同样的事,为什么陌生人做,我觉得理所应当,他这样做,我就痛苦的不得了?亲人不是应该拥有更多的宽容和体谅吗?为什么我对他的标准这么严苛?”
“我想,我应该是接受不了他自以为的好,他对我的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是我大舅,我要求他对我好,还得是我定下标准的好,那我呢?我也是他亲人,我是不是也理所应当,应该按照他的标准、他的期待,成为他心里的好外甥女?”
齐皓云哽了一下,想骂人都不知道从哪里说好了,不怪她每次都怀疑俞微是被她爸派来劝她投降的,闻言只好默默喝了一口红酒顺气。
“所以释然了?”
“不是释然,是卡住了。”俞微一本正经纠正她,“逃婚的那三天,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事儿好像谁也没法退一步,只好就一直停在这儿。”
“三天?!”齐皓云惊了惊,她本来还以为,这是俞微出门闯荡十来年,吃了苦,受了罪,终于“幡然醒悟”,领会到一点她爸的强势也是有点微不足道的优点,才领悟出来的这番大论。
没想到她三天就想明白了。
她表情有点难以置信:“反正我知道他专门联系我导的时候,我是要气炸了。”
“可是你还是读了研,顺利毕了业啊。”俞微说,“姐你目标明确,读研的困难不止这一件吧?你还不是一件件都解决了,你还知道大舅找了你导师,说明你导师也很喜欢你,愿意站在你这边,这都是你能力强,表现的好的缘故。”
“我呢,没成功也没法完全怪他,他固然是给我添了点乱子,但我要是真的执意坚持下去,或者能力就是强到别人没办法否认,就算在自己公司待不下去,也总会有慧眼识珠的,要把我挖走吧?”
“能力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珍珠,也还没能打磨出来,就是块小石头。”
“还有朋友跟我说,遇事情不要内耗,与其责怪自己,不如谴责世界。”
“但是世界又没办法改变,谴责有什么意义吗?那不是另一种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