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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要这么辛苦?

她辛苦不就是想和顾泠舟离得近一点嘛?

什么叫她不該对自己严苛?

是说自己这块朽木难雕,烂泥就该躺平,不要白费功夫吗?

是啊,她和古霖这样聪明的人辛苦一点才是有用的,对优秀的人才应该严格要求!

俞微几乎咬碎满嘴银牙。

怀疑的种子种下,没人再能经得起这样的审判。

俞微不服输的劲儿被她激起来。

她和学校申请了不上晚自习,回家之后被补课老师专门指导。

说不出幸运还是不幸运,圣诞节的时候,俞微还是在实验班过的。

那年天气干得不得了,圣诞节的时候才下了头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来,引得班里“哇”声一片。

俞微上完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难得顾泠舟没和古霖去吃饭,她走到俞微旁边,伸手把她的包拿过去,拎在手里。

俞微看着顾泠舟走向门口的背影,无声跟了上去。

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覆了薄薄一片白,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中途谁也没说话。

一路走到了校门口,学校保安已经认熟了俞微的脸,没等她拿出批条就放开学校大门,俞家的车已经停在外面。

顾泠舟说自己给俞微把包送过去,然后把人送上了车。

她把包递给俞微,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说:“圣诞节快乐”。

俞微愣了一下,才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车厢里的热气迎面扑过来,俞微的那声“谢谢”像是藏在棉被里的一块冰。

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自己很烦俞微挂在嘴上的“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你和不客气”。

那段有点中二的年岁里,顾泠舟不觉得这是礼貌,只觉得生疏,强制要求俞微不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也不和俞微说这些,好像在她的概念里,这样的客套话、场面话,都是需要说给外人听的,她们本该亲密无间。

俞微忽然的一句“谢谢”,给尔顾泠舟被冻的一个激灵,慢了半拍才收回手。

她像是脑子被冻麻了,有点僵硬地把车门关上,后退半步。

车子没立马开走,车窗放下来,俞微露出半张分明熟悉,又觉得哪里陌生的脸:“圣诞节快乐。”

顾泠舟点点头,直直的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走远。

她好像有点难过。

俞微来找她午休她会难过,俞微不再和她一起午休她还是难过。

俞微辛苦学习她觉得难过,俞微不找她问题她还是难过。

俞微和她争吵误会她觉得难过,俞微冷静客气平和她还是觉得难过

说来说去,俞微离她太近她觉得难过,现在把人走远,她还是觉得难过。

感情这种事好像完全不讲道理,它被身体里的多巴胺影响成了一个疯狂的信徒,让顾泠舟的难过一字一顿,在身体里刻骨铭心地留下“无能为力”的疤痕。

可难过之余,她又忍不住反思,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从前都不顾俞微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那个时候,俞微会开开心心黏上来,完全不会生气。

但现在,她试着去理解俞微的想法,想她被老师点名的丢脸,想她不愿意被人看见的自尊,想她是个独立的人,不需要自己过分的干涉她的人生。

可俞微在生气,在和她冷战

或许这不该叫冷战,叫生疏,叫和她越来越远。

顾泠舟感觉到一股心脏被人拉扯的,撕裂的疼痛。

但好在,她一贯是个很能忍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