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行字,总觉得红色实在是刺眼。
她移开视线,余光瞥见魏舒榆微不可察地坐直了一些。
为什么?她在想什么?
漫无目的的思绪里,幕间骤然而至。
魏舒榆从剧中醒来,整个人靠进椅背里,眼睛亮亮的,问她:“要不要陪你出去走走?刚刚是不是觉得闷?这里面空气不太流通。”
靳意竹确实有点气闷,她觉得难受,可看着那双冷淡的眼睛亮起来,她忽然觉得那一点难受——全都烟消云散了。
“出去买杯饮料?”她问,“那边有吧台。”
“行啊。”
魏舒榆站起来,正准备跟她一起出去,却有人过来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油头粉面,穿一身西装,定制款,紧绷绷的箍在身上,显现出某种精致的做作。
“靳小姐,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
男人语气热络,听得出很是谄媚。魏舒榆极有分寸感,往旁边让出一步,不去听两人对话,可惜男人嗓门极大,隐隐飘进她耳朵。
“……没想到您最近爱上音乐剧,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们家在楼上有包间,不如下一幕一起上去看?”
“不用了,”靳意竹敷衍道,“我有朋友,先走了。”
“是是是,您请便,要是周末有空,来我们家球场玩啊。”
“久等了,”靳意竹把他甩在后面,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自然的挽起魏舒榆的手臂,“高尔夫球场的老板,跟我家有点生意来往。”
魏舒榆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显然对这个人不感兴趣。
“一杯马提尼,”她转头问靳意竹,“你要什么?”
“加冰威士忌,”靳意竹回答,“三块冰。”
片刻后,魏舒榆端着酒杯回来,将加冰威士忌递给她。
靳意竹下意识问:“多少钱?我等会转你。”
“没事,”魏舒榆说,“我请你。”
她把那颗橄榄拎出来,先咀嚼过味道,随即扔进垃圾箱里,再将马提尼一饮而尽。
冷酒入喉,魏舒榆的脸颊泛起一点粉色,连带着唇上都多些许血色,平添几分妩媚。
“靳意竹,你很喜欢威士忌?”
小小吧台上,她托着下巴,看着靳意竹。
“很少有人在剧院里喝这么烈的酒。”
靳意竹喝得不算快,玻璃杯在她的手心里泛着寒意,那是冰块的温度。
她看着魏舒榆,喝过酒以后,这个女人显然可爱多了。
“嗯,我平时喝威士忌比较多,”她回答道,“放心吧,我酒量很好,不会醉的。”
“谁在乎你醉不醉了……”魏舒榆笑了一声。
“你醉了,”靳意竹下了结论,“原来一杯马提尼就可以放倒你。”
“那倒也没到那份上,”魏舒榆说,“顶多心情变好一点,看剧嘛,喝晕一点刚刚好。”
她时间算得很准,靳意竹的威士忌见底,幕间时间也差不多结束。
魏舒榆一把拉起她的手:“还看吗?我记得你不爱看这些。”
靳意竹吃惊于她的敏锐,她很想说不看了,又不想扰了魏舒榆的兴致。
“特意来看剧的,你很喜欢这个剧吧?”靳意竹说,“要不还是看完好了。”
“不看了,”魏舒榆摇头,“出来玩,要两个人都开心才行。”
她果断转身,带着靳意竹往门口走去,发丝飞起来的瞬间,掠过靳意竹的鼻尖。
茉莉花的味道,清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香气,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闷热的剧院外,是一整片比星辰更灿烂的繁华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