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呼吸中,靳意竹想,在她没有时间给魏舒榆打电话的时候,魏舒榆也是这样想着她的吗?
还是说,她不会想到她,只是用那双冷淡的眼,审视着她们所度过的每一天,等待着一切结束的那一刻?
她那如同樱花一般的唇,是否也在虚空中亲吻过她?
胡思乱想之中,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她给魏舒榆设定了专用的铃声,是《Engel Aus Kristall》,只要音乐响起,她就会想起魏舒榆,仿佛早已形成某种条件反射,变成只属于她的锁链。
“睡了吗?”
似乎是喝了酒,魏舒榆的声音比平时稍微甜腻一点,伴随着电子密码锁滴滴的声响,她开了门,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换鞋的声响,脚步落在地板上的声响,靳意竹听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想象着她踩在地板上,桦木色的地板反射出黯淡的影子,她靠着想象,短暂的回到魏舒榆身边。
她想,她本来就该是在那里的。
“还没,我在等你,刚泡了澡。”
靳意竹回答,声音放轻了,原来她自己的声音也会打扰那一点细微的宁静,她说:
“刚刚喝酒了吗?”
“稍微喝了一点。周教授说这可能是大家最后聚在一起,他们就起哄说要一起喝酒……我只喝了一杯生啤,还有一杯桃子酒。”
微醺之下,魏舒榆的头脑昏沉,话变得多起来,不似平时惜言。
她抓着手机,走进厨房,先倒一杯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长舒一口气,低声嘟囔:
“不知道阿金有没有准备泡澡水,今天想要一个柑橘味的……”
“今天喝酒了,不泡澡了好不好?”
靳意竹听着她的声音,将玻璃杯放进洗碗机,发出叮当一声轻响,脚步声,开灯的声音,魏舒榆大概是到了浴室,没说话,她猜得到,阿金给魏舒榆准备了洗澡水,她要悄悄去泡澡。
“魏舒榆。”
她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放得更温柔。
“这样不安全,我不在家,没人陪你。”
电话的另一端,魏舒榆呼吸安静。
她将手伸入浴缸,拨弄着水面,发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声响。
“靳意竹。”
魏舒榆的声音很淡,轻轻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叫着她的名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对啊,你为什么不能陪我呢?”
靳意竹呼吸一滞。
魏舒榆不在她的面前,但她却能想象她的表情,那张清秀的脸上,不会有什么很大的表情,只是会抬起眼,琉璃般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淡淡的嘲讽。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陪我呢?
她大概早就想这么问了。
在上一个轮回中,她在香港的夜空中,偶尔想起魏舒榆,但很快就将她抛之脑后,再次坠入那些报表、文件和无穷无尽的算计中,她想得到的很多,能抓在手里的很少,她想,她要天际线下的这一切,全部都属于她。
但是现在,她只想要魏舒榆属于她。
“我现在去约专机,回来陪你好不好?”
大胆的想法从脑中浮现出来,靳意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越想,越觉得可行。
“飞过去四个小时,十二点能到,明天我是下午的会,可以早上再回来……”
靳意竹站起来,去拿另一台手机,准备让Mary帮她去约专机,半山有停机坪,从这边开车过去不算远。
魏舒榆搅弄水面的动作停了,随即响起的,是她不可思议的声音:“靳意竹,等等,你不会真在预约吧?不要,这样你会累死的。”
“不会啊,晚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