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侧脸。纪小雨更是背脊挺直,神情专注。
“今日我们先学前四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谢音挽的声音轻柔,她先缓缓念了一遍,然后逐字指着书上的字解释道,“‘天’字,便是我们头顶的这片苍穹……”
她讲解得十分细致,不仅教认字,还会引申出简单的含义。
底下的两个文盲听得格外认真,眉头微微蹙起,盯着那些复杂的笔画,努力将每一个字的笔画记在心里。
不过好在谢音挽讲课通俗易懂,即使是毫无基础的二人也能理解。
这时她因调整姿势牵动伤处,轻轻吸了口气。
付知晓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适,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差点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讲解,但最后却也什么都没做。
她看得出来有事可做的谢小姐比前几日瘫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谢小姐要开心许多,要是谢小姐觉得自己连教她们识字都做不到,相比会更加挫败吧……
想到此处,她只是更加专注地聆听,仿佛这样便理解的更快,更能减轻她的负担。
……
付见煦愣在原地,手里的水瓢哐当掉进盆中。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结结巴巴地开口确认着:“什、什么?”
付冬庆好似笑了一下,隔着秸秆燃烧的薄烟,她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真切,“阿煦,《甄嬛传》……大结局了吗?”
“十、十几年前就播完了……”付见煦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青灰色的烟霭缓缓浮动。付冬庆沉默良久,才轻轻叹出一口气,那叹息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样啊……原来那里,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付见煦只觉得脑子里嗡鸣一片,像是生锈的齿轮突然被强行推动,卡顿了许久才艰难地转动起来。
四姨这话……莫非是在对暗号?难道她也是……?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让她瞬间将什么卤面、草木灰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慌忙上前,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付冬庆让进屋里,还不放心地探出头去左右张望,确认院中无人,这才紧紧掩上房门,仿佛关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屋内光线微暗,付见煦转过身,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声音颤抖:“四、四姨……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付冬庆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又惊疑不定的模样,不由失笑,摇了摇头,“傻孩子,这里没外人,你就别跟我这儿装糊涂了。”
付见煦听到这句“没外人”,心头猛地一热,像是冰封的河面被春日暖阳凿开了一道裂缝。她深吸一口气,压着激动,试探性地抛出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付冬庆几乎是不假思索,“符号看象限。”
暗号对上的一刹那,付见煦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一把抓住付冬庆的胳膊,声音都带了点哽咽:“四姨!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付冬庆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些,自己眼中却也泛起了些许复杂的波澜。
她叹了口气,拉着付见煦坐下:“我啊,说来话长了。我是二零一一年过来的,出了场车祸,再一睁眼,就成了这周家村的付冬庆。算起来,在这儿都三十多年了。”
“二零一一?”付见煦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两个世界的时速还不一样?我是二零二三年穿来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处……”
或许是太过震惊,又许是近乡情更怯。
两人竟一时相顾无言。
付见煦虽然心潮澎湃,却最是受不了这种过于煽情又带着点凝滞的场面。
她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试图打破这沉默:“嘿嘿嘿,四姨,这儿干坐着怪闷的。走,咱去厨房,边忙活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