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向来是温润而稳重的。

但此刻，昏暗的灯光落在斯祁的脸上，她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的勾勒出些许的癫狂，耳边的碎发凌乱的盖在破烂染血的衣服上。

“什么末世，什么救世主。异类就不该用异能的种类，生命的物种来分配。”斯祁直视司如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只有那些草芥人命的，丧心病狂的，才是不同于现在的，超出正常范畴的生命。”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大剿杀的目的是杀掉所有的异能者，不论好坏，那祂就是一定要把我们全部杀尽，一把火烧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蝼蚁尚且知道反抗。”

司如絮静静的，没有出声。

她知道，末世的生活已经压抑斯祁太久了，她存了一点是非的理智，也被弄得多了些许的锐气。

她终于知道，一味的躲藏，一味的避让，任由自己成为水面上的浮萍只会让祂变本加厉。

“快，她在这里！杀了她！”

“快走！”

外面嘈杂的声音落入耳中，各种光芒的异能团慌乱的砸在四周，有一些溅出来灼烧了斯祁的侧脸，她轻轻的抹去脸上的血迹。

牵起司如絮的手，声音很温柔：“我们走吧。他们会有代价的。”

说完，还没等司如絮开口，两个人便消失在了这里。

“怎么回事，人呢？”

“可能用异能传送走了，这地方邪门，她也一样。”

“可恶，早说让你们快一点，现在好了，人跑了，又要重新追！”

“你不也这么慢，要是你快一点，我们早就追上去了。”

乱糟糟的。

斯祁有时候觉得，就算不处理他们，只要她多躲几次，他们自己就会从内部碎掉。

落地的时候，斯祁身上的本来已经快愈合的伤又像被敲开一样的撕裂。

司如絮的手指扣在斯祁的肩膀上，用力到骨节泛白：“你的伤口痊愈不了吗？”

斯祁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刚开始只是有人发现了我，围攻我，后面我每使用一次异能，伤口就会裂开一次。”

“你使用了多少次异能。”

“三次。”

“加上这一次吗？”

“嗯。”

斯祁好像永远在受伤，从她们初遇的时候起，可她明明那么的怕疼。

司如絮松开了手。

这一次传送的位置是一个山峰上，斯祁好像格外的珍爱高一点的位置。

因为这里更接近月亮，也更远离人群。

“你的异能还没有恢复好，你想怎么杀掉他们？”司如絮本来想自己去解决那些人，就算异能不够，她的空间里还有最后的，本来基地为了忽悠她给的一颗□□。

但此刻，她看着斯祁波澜不惊的侧脸，第一次的觉得心安。她想多听一听斯祁想怎么做。

“先等一天，他们戾气那么重，总会爆发出内部矛盾的。”

“只是等吗？”

“当然不是。”

斯祁有点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我们还得去引诱一下。”

“不行。”司如絮冷下了脸。

“我还没说怎么引诱，你就觉得不行吗？”斯祁无辜的看过去，眨了眨一双无害的小狗眼，只是漆黑的瞳孔没有看上去很没有说服力。

“无非是你用传送异能传送过去，等他们快要碰到你的时候，或者只伤了你一点点的时候，又用异能传送回来，不是么？”

斯祁的笑意更深，拍了拍手：“确实，不愧是你。”

司如絮抿着唇，看向斯祁的目光深沉，从温柔安静到沉默寡言，再到现在几乎癫狂的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