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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102318 字 2天前

可他并没有回榻。

陆听晚也睡不着,自程羡之起后便感应到了,本以为他要起夜,只是闭目等了一阵也没等到他回来。

直到推窗的动静,她侧身寻声望去,暗夜里,颀长的身影落在屏风里,青丝连着风扬起。

她端详着那抹背影,声音很轻,“你怎么了?”

少年浴着烛火缓缓转身,“吵到你了?”

陆听晚露出手臂,枕在褥枕上,“那倒不是,就觉着体内燥得很,睡不着。”

她想了想,定是白日午膳那些滋补闹的,而后看向程羡之的眼神就变了,她看清了那被扒乱的衣襟,悄无声息地把露在外边的手臂缩回去,裹紧了自己。

“你不会也是这样吧?”她小脸藏了半张,露出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程羡之手肘往后撑在窗台,收尽她的反应,心底莫名觉得有趣,把那想要逗趣的意念强行压下。

“也是这样,是什么样?”他一副不知情模样。

陆听晚松口气,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明日得让风信改一改膳食。”她嘀咕了句。

忽而视线被遮了,扑面而来的气息压人。

“睡不着,长夜漫漫,不如做点什么?”程羡之双臂撑在矮榻上,半个身子压了下去,离得距离刚好,不远不近,却有一股气势压迫,逼得陆听晚不得不往后挪开。

他见状下定了决心要逗她,眸子盯在她双唇,继而往下,脖颈映着白皙,程羡之不自觉吞咽。

吓得陆听晚猛然坐起,实实贴着墙壁。

“你,你做什么?”她蹙眉呵斥道:“我们可是有约法三章的。”

程羡之歪头,手臂抬到半空,眼见要近了,拐了弯去拿自己的褥枕,“我去卧榻睡。”

见他当真去了卧榻,陆听晚这才躺好,可是盯着帷幔却如何都无法静心安睡,她侧眸去看了卧榻的人。

“你睡得着吗?”

程羡之睁眼,“怎么了?”

她又坐起身,“要不下局棋如何?”

“赢了什么都能做么?”他近乎脱口而出。

陆听晚白了一眼,还急着方才他逗弄自己的手笔。

“你想要什么赌注?”她实在睡不下无聊得紧,“先说好,不许趁人之危,龌龊的都不行。”

“那便算了。”他枕着手臂,闲散道。

陆听晚暗骂,果然是有所图谋。

“虚伪小人。”她最后没忍住,还是骂出口。

“那你想要什么赌注?”他心里燥热,也睡不下。

“城外能射猎吗?”陆听晚道。

程羡之说:“能。”

“若我赢了,你带我去射猎,如何?”

“那若我赢了,”程羡之想了想,“今年便在府里过年吧,如何?”

“成,赢了依你。”陆听晚起身去拿棋盘,她原本不擅棋,一手棋艺还是陪同姜太后下多了,悟出来的。

程羡之也起了身,她把棋盘搬到他的卧榻,又把他的被褥抱走,两人盘腿各占一边,身上披着厚袍。

棋语绕在雁声堂直到半夜,大多是她毁棋的声音,程羡之每回让着,那是还有把握能逆转局势。

陆听晚捏着棋子琢磨不定,他也不催促,一声声的落子无悔入耳,却每回也不作数,到了后半夜,她再支撑不住眼皮,倒在卧榻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人躺在矮榻,身上被褥盖得好好的,棋盘在卧榻上摆放整齐,屋内没了程羡之身影,他上朝去了。

陆听晚揉眼睛,回想昨夜,最后下的棋都是迷迷糊糊的,好似是她输了,射猎成空,睡梦里还听见程羡之的声音,念着今年要在府里同他过年,还强调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