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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102318 字 2天前

程羡之眉宇闪过复杂,顷刻消失了。

“你若愿意的话,也成。”他说这话时,漏了只有自己才清楚的心虚。

“我只信我自己。”陆听晚倒了茶水,“两年前姜青生违背军令,致使山海关兵败,姜海义及姜家,有所收敛。为表忠义,眼见其子人头落地,仍苦心孤诣,盯着风雪一年复一年,替朝廷镇压边关,可是时间与人心经不起推敲和试探的。”

陆听晚若有所指,程羡之已然笑了,且是毫无遮掩地打量着她。

“且说来看看。”

“突厥进犯,自有理由,要想在大岚交战中占据上风,却也不易。”

“可去岁与今岁,大岚乃至临国一谷不登,我朝仁义,遂减少征收。然国库并不充盈,自是不愿与突厥兵戎相向,为何突厥还要大肆攻打山海关,拨去山海关的军饷和辎重近乎掏空国库,那么突厥从何处来的军需驰援?”

“那些送去山海关的军饷,最终当真去了战场吗?还是进了谁的私库?”

程羡之专注倾听,目光带着欣赏,“你的猜测?”

“容妃一年前薨逝,幼帝的起居教学都由你这个帝师经手,朝中大小政务,哪件不是程尚书一句话的事。并非我夸大其词,先帝要的制衡天平早在你为帝师后便已倾斜,那么暗处想要争夺的猎人,目标自然是投射猎物身上。”

手握最多猎物物的人,最终都会成为万人窥视的猎物。

“姜太后不争不抢,中书令隐退暗处,当朝为你一人摄政,可谓是风口浪尖,首当其冲便是帝师。”

“姜海义若从山海关回来,不带走点东西回去,他能走的安心吗?”陆听晚字字在理,又那么深不可探。

不知何时,他手中文书堆叠好,注视着她,“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陆听晚未急着说,而是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也比适才随意,“西北这边的突厥兵力蓄势待发,以他们之力,定然不足以攻打山海关的同时进攻西北,谢昭没有到以身后万千百姓性命为代价的私利。”

“姜海义有?”程羡之看似询问,实则一步步牵引她的思路。

“谢昭与我书信中谈过一回,突厥绝无可能两边攻打,那么在山海关的是不是突厥?又或者是什么人?”陆听晚眯起眼眸,审视他,“程尚书适才说,立于危台,不得不防,是以山海关那些进犯的突厥,可也是大人自防的手段之一?”

程羡之露出难以揣度的笑,靠回椅背,并未承认,也未否认。

“你还没说我该如何?”

“程尚书不都已经布了网,”陆听晚点了茶水,指尖落在军案上,“深谋远虑,能不顾后果算计到这一步,连山海关身后的百姓都能算计在内,我实在难信,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又养在姜太后身边的人,你会全然信我。”

他看向陆听晚留下的茶渍,潦草的几笔,山峰两边画了人形,南面是大岚士兵常用的兵器特征,北面是穿着狼袄的突厥士兵,而在那两方人群后,还有一个影子,身着大岚朝服。

陆听晚言后顿感心有余悸,她把程羡之看透了,且赤裸裸在他面前告诉他,“是以,我只会信我自己。”

“你不怕我杀了你?”

“若你有心杀我,便不会与我周旋这么久,或许你是一时觉着好玩,程尚书这个身份,让你不得不伪装自己?偶尔逗逗我方觉自己是个正常人?”陆听晚说这话时是有赌的成分,“故而从第一日我入了府,你也不曾因我是陆明谦之女为难我,是觉我不足为惧,之后又答应许我和离,也是在与我玩你的游戏。”

“你如何谋算都好,只要不妨碍我,我也不会理会,也无那么大能耐能撼动你的决策。”

“你要暗中推动姜海义招兵买马,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