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该是先生了。”
见他半丝情绪不动,寒舟难免劝道:“公孙雪到底还是程府大夫人,倘若这事传开,于大人名声也不利。”
“那不正好脱手了吗?”程羡之说,“正愁没有理由摆脱公孙饮。”
程羡之搁笔,净手后负手立与窗前,仰头望着碧落,一群大雁横飞而过,昔日画面入脑,“当年公孙饮收我为门徒,京都才子皆艳羡,可只有我知公孙饮选我为门生目的是什么。不过也不怪,这朝堂争权之势本就起落不定,今日我于山顶,不愿再被其约束,也是情理当中,先生若怪我忘恩负义,羡之无言以对。”
“可我程羡之也不愿甘为人所用。”
“大人只要想做,寒舟必誓死追随,不问缘由。”
程羡之手搭着窗,百无聊赖推着,摩擦中吱呀吱呀不断。
“且让他们二人多见几次,姜家未出世的子嗣,便由公孙雪替他们繁衍吧。”深眸蕴满阴寒。
在这吃人的算计里,谁也别想清清白白不沾血迹。
容妃肚中的龙嗣都传是个女胎,一旦落地,李庭风要太医院隐瞒的事将会公之于众,若想在这龙潭虎穴中养成一位皇子不易。
李庭风不得不防,是以他要在龙嗣诞下前,重新打乱朝中亘古不变的局势,程羡之再运筹帷幄,也只是为皇权所用的棋子。
他必须这么做,那是他跟李庭风做的交易!
含章殿内,姜青生前往西北驻扎之事一时半会儿议不下来,姜青生近来沉在温柔乡,日日往未央楼去,已然不想再回山海关,更别说西北风沙地了。
宫墙上,程羡之等着前来的陆听晚,陆听晚随侍太后听政,宫人传信后,陆听晚请示后抽空折回前朝。
程羡之刚上宫墙没多会儿,姜青生跟上前,程羡之并未多瞧一眼,只是轻描淡写戏谈一句:“姜大公子气色不错,陛下要委以重任,看来姜大公子平步青云,封官加爵指日可待。”
姜青生意不在此,眼角眉梢透的都是春风,那是将公孙雪据为己有的自得,当看见那未央楼雅间的木榻落下的嫣红,他心里无比舒爽,此刻他正春风得意,畅快极了。
更是不敢想象,若那高高在上的程尚书得知自己夫人背叛,与他苟且缠绵,又会是何种心情。
思索此处,那作祟的自信下与虚荣心在驱使他阴暗的内心。
宫墙上是肆无忌惮的狂笑,“此事还未定下,程尚书想姜某去西北么?”
程羡之侧身,乜斜道:“姜大公子自幼长在山海关,京都这样的高墙怎能困得住你,西北需要身经百战的新将,姜大公子确实是不二人选。”
“既是不二人选,姜大公子往后去了西北,京都的繁荣与乐子,恐是带不回去的,不过这世间之事本就难两全,大公子说是也不是?”
姜青生嘴角抽搐,不知他何意,只是心中一股不安在牵动,却不是他与公孙雪之间的苟且。
陆听晚立在不远处,风打着衣袖,袖带鼓动如飘在城墙的旌旗,程羡之余光掠过姜青生,远处那抹清影就这么落在他眸底,原本冰寒的神色也有了柔和。
姜青生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意有所指笑了笑,“世事难两全,程尚书说得对。”
见姜青生下阶走近,陆听晚微欠身:“见过姜大公子。”
姜青生打量陆听晚那张不逊公孙雪的脸,眼眸间没有算计与城府,却又难以让人看透,此女能得姑母重用,定有过人之处。
“陆掌宫,姑母那还劳多费心。”
“这是应该的。”
显然程羡之对这一幕带有不悦,姜青生那样的烂人,多看一眼她,都是越界了。
陆听晚一步步上阶,他就如此目不转睛盯着,裙摆随步子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