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他甚至没见过顾熠阑对什么人有过好脸色。还什么表扬什么奖励,这些光是跟顾熠阑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显得格外违和!

也怪他,看着少年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倒在地上的样子,就被鬼迷了心窍,口不择言!

……

苏泽岁学习的时候向来很投入。

所以,直到高大的阴影投到课本上、挡住了他看题的视线时,他才意识到,有个身形高挑的人走了过来。

苏泽岁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熠阑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双手环胸,坐了下来。

员工对老板的敬而远之是刻在骨子里的,顾熠阑一坐下,周围一圈人“呼啦”换了远处的座位,给两人留下的独自相处的空间。

人走远了,苏泽岁心里的压抑感减轻了许多,嗓音还带着鼻音道:“谢谢。”

顾熠阑自动忽略少年时不时冒出来的胡言乱语,用下巴指了指投影,目不斜视:“继续看。”

苏泽岁抽了抽鼻尖,点点头,专心上起课来。

投影上的金牌教练虽然语气词夸张,但条理清晰,方法独到。一道光学镊子的创新题抽蚕剥丝,层层推导,步步惊心!到了解题最关键之处

彩光一闪,投影断电,黑屏了。

20:00到了。

看电视时间结束。

苏泽岁攥着笔的手顿在空中,软唇微微张开,傻愣了一下,似乎还没从解题思路中抽离出来。

但下一秒,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抱着书就要往楼上跑。

因为晚间电视活动结束,坐在他前面的陌生人,似乎又准备回头看他了。

顾熠阑也站起身,慢悠悠跟在少年身后,上了楼。

急于将功补过的管家注意到老板的动作,跑着跟上了他。

三人前前后后进入了二楼的侧卧。

确如管家所说,少年的玩偶一摆,整个房间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就连那金丝笼都顺眼了许多。

唯一突兀的,当属那长长绕绕蜿蜒在床上地板上的森寒锁链,给人一种童话中的噩梦的割裂感受。好像少年看似光鲜亮丽,生活在梦幻玩偶世界中,但实际上,他只是橱窗中被人控制的玩偶。

解手铐需要钥匙,但扣上却不需要。

玩偶苏泽岁放好书,乖巧地拿起床上的手铐,“咔”地铐在左手上,甚至还扯了下链条,试试铐在床头的那一端铐牢了没,相当自觉。

刚跟着赶来的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瞬间傻了眼。

侧卧里只有两个座椅,苏泽岁铐好锁链,又小心翼翼把两个椅子摆好,转头看向管家。

“不用不用,我不用坐的。”管家回过神来,直摆手。

苏泽岁又去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推向了顾熠阑:“水。”

顾熠阑冷漠拒绝:“不用。”

苏泽岁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憋出一句:“不难受、了吗?”

顾熠阑:“……”

站在桌边的管家偷偷捂了下脸。

能这么高频率、无禁忌在顾熠阑雷区蹦迪,还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了。

顾熠阑意思性地喝了口热水,感受着温热的触感流过嘶哑的嗓子。

良久,他才看向少年,悠悠地开口问道:“怕电视?”

苏泽岁身形抖了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怯生生道:“唔唔。”

顾熠阑没有说话,而是随手翻了下一旁的木柜,拿了个白色的箱子出来。

但管家站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为什么啊?”

他活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