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脊背,轻声安慰道:“这个世界卡里有几百亿,随便花,不用还。”

但已然沉浸到回忆情绪中的苏泽岁,再很难抽离出来,哽咽了一声,又道:“顾先生,我拿了金牌了。

我很笨,刚开始时,别人一看就懂的题目,我需要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但到后来,那些别人看来不可完成的竞赛难题,我却都能完成了……

顾先生,我有按你说的而好好活着,活成一个坚强而独立的人。”

顾熠阑揉了下少年毛茸茸的脑袋,道:“我知道,我们岁岁是文转理的物理天才。一年半拿下CPhO金牌,年仅17岁就进了科研组。”

或许是大量的诉说抚平了心底的沟壑,也或许是男人故作轻松的安慰终于起了效果,苏泽岁情绪逐渐平复,抬起眼眸,盯着面前心心念念两个世界的男人。

他们的眼眶都很红,眸色中蒙着泪雾,含泪相互对视着几秒,却又不约而同地无声笑了。

他们俩,一个文转理,废寝忘食,日日沉浸在做题与实验之中,年少成名,被旁人赞许对物理学有着远超常人的痴爱。

一个自幼一马当先,毅然决然深耕于某个或许永远没有结果的量子领域中,从未动摇过决心,被外人称赞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坚定信念。

但实际上,他们一个是追求超越光速、穿越时空的魔幻科学主义;一个是为了出现于幼时的“上帝的承诺”,而只愿活在研究当下的虚无现实主义。

他们魔幻又虚无,仅仅是为了对方,就愿意克服百般困难与阻碍,去做到领域中的最顶尖。

他们弯眸对视,眸中似有一池水,泪光在瞳孔里轻轻荡漾。

不多时,就又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拥吻了起来。苏泽岁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

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顾熠阑揉了揉少年红肿的软唇,等到苏泽岁缓过神来了,才轻声道:“心理医生来了,你愿意让他看看么?”

苏泽岁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大脑思索了几秒,还是犹豫地点了下头。

根据顾熠阑的指示,心理医生重点检查了苏泽岁的重度社交恐惧症症状。

给了少年一些安抚和建议后,他走出了主卧,跟一直等在门外的男人更为详尽地谈起少年目前的心理状况,以及相关诊治方法。

苏泽岁的重度社恐,从本质上而言,其实也是一种PTSD,只不过,是对陌生人的PTSD,是曾经患有的“被迫害妄想症”留下的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