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捏紧书角,大声地“哼”了一声,奶凶地道:“然后呢?”
顾熠阑一时回忆不起其他的,迟疑地道:“……对不起?”
苏泽岁将头转到另一边,只留给男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对不起。”顾熠阑道,“我收回那些话。上帝保佑我们未来婚姻顺遂。”
过去二十多年中,他从未跟谁道过歉,甚至连“谢谢”这种话都很少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嗯”和“知道了”。
但就在这短短几天里,却贡献了许多情绪化的语言给少年。
苏泽岁一脸“那还差不多”的表情,重新把头转了回来,道:“罚你、不准伤害自己了。”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顾熠阑不愿给少年空头支票,道:“尽量。”
听到他这么说,苏泽岁顿时将算账的事抛到了脑后,又担心了起来,再次提议道:“我……还是给你上药吧。”
顾熠阑微微环顾四周,勾唇道:“在这里么?别人要进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泽岁想了想,然后指了下休息室:“去那里。”
“办公室没准备药。”顾熠阑道,“前几天消消毒就够了,上药太刺激了。”
苏泽岁没想到男人的伤处现在还处于“前几天”的阶段里,慌乱之中,想检查一下到底伤得如何,却口不择言道:“给我看看。”
但顾熠阑似乎并不想再提起这件事,默然片刻,用拙劣的理由转移话题道:“我去趟卫生间。”
看着男人走向厕所的背影,苏泽岁本能地朝他挥了挥手,脑中却下意识地在回想对方的话
上药……太刺激了?
苏泽岁以前也经常受伤。此时,忍不住想起那种灼热的伤痕,别说衣物摩擦了,就算空气吹拂,都能引起针扎般的尖锐刺痛。伤在表皮,却更能让人疼得呲牙咧嘴。
若这时去消毒上药,伤口被刺激,身体会不受控制地颤栗,会随着棉球按压的频度,一阵阵发抖。
如果还是大腿这么敏感的区域的话,那恐怕……
想着想着,思绪就朝着奇怪的方向飘去了。
苏泽岁双手抬起,拍了拍小脑瓜子,强行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有微信消息进来。
苏泽岁不喜欢社交,但此时此刻,却很想随便跟哥哥或者巩创哥哥聊两句,转移一下注意力,把身上的温度降下来。
可这条信息却不是他预测的二位哥哥发来的。一戳进去,就显示一张图片
白色瓷砖背景中,男人大腿轻微放松,但肌肉轮廓依旧清晰可见,力量感突兀,荷尔蒙扑面而来,帅得让人想舔屏。
可就是这么完美的身材,此时上面却印着几道纵横交错的残忍割伤,深刻的伤口处凝结出干涸的血痂,周围皮肤红肿。足可见当时割的时候有多决绝与用力,就好像不知道疼的木偶一样。
苏泽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看着这张照片移不开眼。
“咔”的一声,顾熠阑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
看到少年通红的眼眶,他脚步顿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了?”
苏泽岁跑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就要把他往门外拽:“快、快去医院。”
顾熠阑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道:“没关系,不严重。”
“严重。”苏泽岁急得不行,像拔萝卜一样拉对方。奈何不住男人下盘实在过稳,他根本扯不动一点儿。
“不严重。”顾熠阑道,“我有多年经验,只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就算不上药,都很快会好。”
苏泽岁感觉他话中的逻辑有些奇怪,但焦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