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总共三座城,都建在贞仪宗结界一百多里,驾马来来回回七日便足够,怎么可能半年不回来。
席恣无奈摇摇头,也不知道妇人的话可信不可信。
她看着周围这些留守城中的人,全都是疫病在身,大都是老少,都坐在门前不知道等着什么,从这一条街上各家各户门前的棺椁和草席来看,竟然足足有上百个,足以窥见整座城池的状况。
满城覆没。
“啊!!!”妇人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满目欣然,喊道:“她们烧了,她们把粮仓烧了!”。
粮仓?席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东北方向竟然飘起来乌黑蒙蒙的烟。
有个地方着火了。
城中粮仓大都在在灾时赈济,烧了不应该是件坏事么?
席恣凝重地的瞥了一眼那老妇,后者站起来就往着火的方向跑,步履匆匆,似乎生怕错过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城池。
既然来了,她也去看看,也许会找到破除死劫的机缘。
席恣轻轻抚摸着身侧的佩剑,也跟着妇人的脚步往东北方向而去。
宏伟华美的城主府此刻被拆的七零八落,高高的院墙上满是蛛丝灰尘,旧的不成样子,而人站在高墙下就如同一只蚂蚁那样小。
粮仓在建在府后,像是一只蛰伏在高门大户的野兽。
那妇人不认识府中七拐八拐的路,所以直接绕了半圈去粮仓,席恣腿脚利落跟的紧,很快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水灵气凝结的结界将粮仓包的严严实实,上百名面黄肌瘦的年轻人举着火把,试图用凡火烧毁结界。
也许是那设置结界的人修为不高,原本凝固的冰片般透明的结界,在接触到火后,竟然隐隐有融化颤动的趋势。
但是就这个速度,可能还要好几年才能破开。
席恣跟着大喊大叫的老人来到这里,引来了那些年轻人的瞩目。
席恣看到她们的脸形销骨立,看到了她们眼里颤动的求生的欲望。
“三妹,三妹。”老妇人即将跌在地上时,一个面容清瘦却眼睛极大的姑娘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扶起她,甚至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婴孩。
婴儿在路上的颠簸中不哭不闹。
不,席恣心中有个想法隐隐泛着惊颤。
那……可能是个死婴。
“娘,你干嘛带外人来。”姑娘看了妇人一眼,又带着一丝异样地目光地看着面前衣冠整洁的席恣,有些谨慎,还有点儿同情,看得席恣一头雾水。
这话近乎喃喃自语,可能她也知道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席恣看着不远处的浮动的大大小小的火焰,淡声道:“你们这是想要打开粮仓吗?”
“对。”被唤作三妹的姑娘低下头,把她的母亲带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继而来到席恣面前,正色道:“娘子,看你的样子是刚刚入城,既然如此,便和我们一起烧吧,直到把这个奇怪的冰层烧开,如果没有仓里的粮食,我们病不死也要被饿死。”
“你们这样烧,一年半载都烧不开的。”席恣打破她的幻想,道:“我去城外求援,你们等着。”
“城外?”
那姑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深深的同情让席恣蹙眉。
“怎么了?”
“娘子可不能出去,你没试着走出过城门吧?我们这个地方邪门的紧,一年前就只许进不许出,你出不了城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
席恣黑眸一缩。
看着席恣惊疑不定的目光,姑娘好心的解释道:“我们这儿一年前不知怎么了,突然在夜里爆发了瘟疫,不出一个月几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