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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依旧充满怀疑和恐惧的眼睛,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力量与决断:“我要的,是一座太平繁荣之城,是一群能够安居乐业的百姓,而不是一片毫无用处的废墟和一地无人收敛的白骨!从现在起,城中恢复秩序,打开你们的家门,回到你们的店铺!我的大军,与你们秋毫无犯,绝不劫掠,若有犯者,立斩不赦!”

斩钉截铁的话语,回荡在四周,震得人心头发麻。

“来人!”她大喝一声。

数十名军士立刻抬上几口硕大的行军锅,下面燃起熊熊的火焰。

另一队军士,则抬来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在无数双饥饿而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军士抽出腰刀,直接划开袋口。

“哗啦啦——”

白花花的大米,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很快,浓郁的米粥香气便随着蒸汽飘散开来,钻入每一个人的鼻孔。对于这些被围困多日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这味道,是世间最极致的诱惑。

“城中被围日久,大家想必都饿了。今日,我请全城百姓,喝一碗熱粥。明日起,城中粮仓会开仓放粮,按人头分发,保证人人有饭吃,人人能活下去!”

“现在,都过来,排队分粥。老弱妇孺优先。”

说完,谢乔轉身,再也不看人群一眼,径直走向进了郡府内。

人群依旧愣在原地,如同集体施了定身法。

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些冒着滚滚热气的粥锅,闻着那久违的、象征着生的食物香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必死的绝望,和这突如其来的几乎不真实的仁慈,形成了无比剧烈而荒诞的反差。

一个刚刚还被他们视作毁灭化身的暴君,转眼间,却成了他们的救世主。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一个男子再也抑制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压抑许久的哭嚎。

但那不是悲伤的哭,而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哭。

这哭声像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所有人。

“呜呜呜……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啊!”

哭声此起彼伏,成千上万的人嚎啕大哭,他们哭泣,捶地,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为了宣泄那积压在心头几乎将他们压垮的绝望,以及对这份活命之恩的感激。

谢乔走进郡府内,身后的震天哭嚎被厚重的门墙隔绝了大半,但依旧隐约可闻。

她突然发现,系統面板上,城池状态栏,禄福城的“民忠”数值,竟然从最初的及格线以下,一路狂飙到了92!

这是一个惊喜的数字,意味着这座城池的百姓,在这一刻,对她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稳固的水平。

完全不用她再进行额外的安抚、招募和裁撤操作。

这可以为她省下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和大量的时间。

谢乔觉得自己貌似摸到了一些门道。

她想,这大概就是“預期管理”的艺术。

这种从必死的绝望到意外获救的巨大落差,所带来的心理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恐惧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新生。这种感觉,比任何精心设计的恩惠都更能收买人心。

谢乔当然清楚,自己头顶着系统赋予的[草菅人命]的血色标签,这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残暴嗜杀的负面形象。这个标签,为她提前设定了一个极低的预期。而太守魏昌愚蠢的刺杀,更是将这个预期推向了顶点,让禄福城的百姓心中,对“屠城”这个结果的期待感达到了百分之百。

在被军士驱赶到郡府外的那段时间里,全城百姓已经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演了自己最悲惨的结局。

而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