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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支军队,两者皆不是。

这种不合常理的克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图谋。

“爹,他们……他们没抢东西,难道……是打算放过我们?”他身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颤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

老商贾冷哼一声,壓低声音道:“蠢货!别做梦了!”

就在人们以为这种令人窒息的等待会永远持续下去时,粗暴的敲门声在各条街道上同时响起。

那不是普通的敲门,而是用枪柄刀鞘用力的捶打,发出砰砰的巨响。

“出来!都出来!大司马有令,所有人到郡府前集合!不得迟延!”

军士的吼声打破了死寂,也敲碎了百姓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来了,终于来了。

这是要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統一处决吗?

古往今来,屠城之前,这似乎是必经的步骤。

百姓被半推半搡地赶出家门,汇入通往郡府的灰色人流。

哭声、哀求声、低低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却又被军士的呵斥壓制下去。

他们不敢抬头,只是麻木地跟着前面的人走,每一步都沉重而绝望。

街道两旁,军士手持兵戈,面无表情,他们就像两道冰冷的铁壁,将这群待宰的羔羊驱赶向最终的屠场。

郡府外的空地上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数万军民瑟瑟发抖,像一群在寒风中挤作一团的羔羊。

郡府的台阶之上,谢乔沉默而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漠地扫视着下方一张张惊恐麻木的脸。

空气凝固了,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就在许多人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感到胸闷,即将窒息时,谢乔终于开口了。

“百姓们,抬起头来。”

无人敢动。

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让他们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在他们心中,这或许是刽子手在行刑前,想要看清受刑者脸上的绝望。

“我再说一遍,”谢乔提高了音量,“抬起头来,看着我。”

人群中,终于有一个胆子稍大的年轻人,颤抖着,缓缓抬起了头。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用混杂着恐惧、憎恨与哀求的目光,望向那个决定他们生死的的女子。

“战争,结束了。”

谢乔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苍白绝望的脸,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酒泉太守魏昌,为了他心中的汉室,对我拔剑相向。但我不会为他的愚蠢,迁怒于你们。从今日起,禄福城,归我辖制。”

一片死寂,百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預想了无数种死亡的方式,被斩首,被活埋,被烈火焚烧……却唯独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不屠城?不追究?

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那个见多识广的老商贾,此刻正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一生经历过苛政猛于虎,也亲眼见过黄巾乱兵过境时的疯狂。他知道,自古以来,攻城一方遭遇如此激烈的抵抗,甚至主帅险些被刺杀,城破之后必然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这既是为了宣泄攻城将士的怒火,更是为了震慑其他敢于反抗的城池。

这是刻在战争骨子里的铁律。

“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谢乔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说道,“怕我杀了你们,抢光你们的粮食,烧了你们的房子。但我告诉你们,这些,都不会发生。”

她顿了顿,环视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