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你却阳奉阴违,暗中克扣流水,伪造账目,欺瞒于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便请你将乔先生当初投入的全部股本,以及按照这三日核查实数推算,你所隐瞒未分的红利,一并清算归还。自此之后,乔先生与你悦朋居再无任何瓜葛,此前的合股契约,一笔勾销。”
管事说罢,将那份写明了撤资缘由与清算要求的文书往幸崇面前的櫃面上一放,两名差役则不声不响地分立其身后两侧,目光森然,无形中给幸崇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幸崇虽有千般不愿,却也只能照做。
“乔先生”的撤资,对悦朋居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黑榜一张,更是致命一击。
原本还算热闹的悦朋居,顷刻间门可罗雀。往来的食客一见黑榜上“悦朋居”三个大字以及后面“假账,欺瞒股东”的劣迹,便纷纷绕道而行,生怕沾染了晦气。
偶有不知情的过路人想进去歇脚,也会被旁人好心提醒:“莫去了,那家店上了相府的黑榜,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不出几日,悦朋居内便空空荡荡,连伙计都寻不到几个了。
可铺面是租来的,每月租金却是一文不能少。
眼见着收入断绝,还要倒贴租金,幸崇夫妻二人叫苦不迭。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夫妻俩将店中尚存的些许细软打成包裹,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打开后门,卷起铺盖,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黑榜一张,着实起到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之效。
那些平日里在经营上动些歪心思的商铺掌柜,原本还在犯罪的边缘小心试探,此刻见了“悦朋居”的下场,无不心惊胆战,立即把不干净的小手缩了回去。
譬如城中某家粮行,原先有些掌柜暗中吩咐伙计,量米时斗要装得虚一些,让米粒堆得松散,或者用那斗壁稍厚、内里窄了分毫的特制斗具,日积月累,便能克扣下不少。
如今,他们赶紧将那些动过手脚的斗、升从柜上撤下,锁进库房深处,换上了官府查验过的标准量器,反复叮嘱伙计:“务必将斗装满,用斗刮刮平,尖头与斗边齐,毫厘不得短缺!若再让我知晓,定不轻饶!”
伙计也怕自家铺子遭殃,连声应诺,量米时格外仔细,确保每一斗都足足的。
又有那经营油盐酱醋的铺子,以往或许会在酱油里多兑些井水,显得量多,赚取昧心钱。
黑榜一出,这些掌柜也慌了神,生怕被人察觉,步了悦朋居的后尘。
他们先是令家人将库中那些掺了假的油、兑了水的酱醋,趁着夜色,悄悄运到城外僻静处倒掉,或是自家用了,绝不敢再摆上柜台。随后,又亲自去采买上好的原料,确保新做的货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便是那些平日里在称重时习惯性将秤杆微微上翘,或是秤砣磨损得轻了几分,导致短斤少两的肉铺、布庄,也都赶紧校准了自家秤具。有的掌柜直接把用了多年的旧秤收起,专门去市集上请匠人打造了新秤,秤杆笔直,秤星清晰,秤砣也用官府的标准砝码反复校对过。一时间,称量时都老老实实,将秤杆放平,待秤星稳定了才报数,不敢再有半点虚报。
至于那些在账簿上做文章,譬如将收入记作支出,或是虚报损耗,意图偷漏税赋的商户,更是连夜挑灯。
他们将一本本账册从柜子深处翻了出来,摊在桌上,掌柜的亲自执笔,伙计在一旁打着算盘,逐条逐款地核对。但凡发现先前有可疑之处,或是故意错记漏记的款项,无不心惊肉跳,赶紧用墨笔勾销,重新誊写,务求账目清晰,与实际收支相符,不敢再存半点侥幸。
总之,凡是先前在经营中有些不端行为,此刻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做起了买卖,唯恐自家铺号也上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