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之后便静静等待着他的审判,望着那双平日里可亲明亮的眼眸染上晦涩、总对他无甚防范的挚友一副戒备和拒绝的姿态,他亦没再想辩解伪饰些什么,只是眼中蕴着苦涩和痴迷。
但他理智上觉得现在的自己糟糕而下流的透彻,情感上却仍在翻腾汹涌、风浪不止:
尽管在他动情贪婪地掠取之下,拜他所赐陆淮的面颊和耳朵、以及脖颈处显露出的肌肤全都覆盖上了樱花般的粉色,知己的芳醇也依旧萦绕在鼻尖唇际,但他的心里依旧叫嚣着不够。
还想再往下,让目光,或者不只是目光触碰到总是规整地封闭、除却那日花盈楼相逢时才显露出的精巧锁骨和衣裳覆盖下的···
想到叫他魂牵梦萦的一切都可能被沈三骗了去,裴羽便又嫉妒生怨又禁不住渴望被垂怜。
但他不敢再乞求和火上浇油,只是退回了原处像忠诚的下仆。
这姿态让方才被他吓着,此刻正尴尬而愤愤地抹着湿淋带着晶莹的唇角的清雅公子稍稍卸了些警惕。
陆淮刚努力地要平复下心情同裴羽讲明此事绝无可能,便错愕地望着这同木头似的杵着赎罪的人开始往下褪衣服。
“你到底要做什么?”眼见那已经坦露出大片精壮结实肌肉的知己,他不由再次慌乱了起来,瞬时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下子撞在墙上。
裴羽却把他一把捞了回来,他猝不及防脸庞和这男人味十足的少将军不着一物的胸膛相触。
二人顿时都被这战栗而危险的触感弄得满脸通红。
“彦谨你莫怕,我不会再对你做甚么了。我只是想赔罪而已,方才我···举止太过激,竟是情难自禁冒犯了彦谨,实在罪该万死。”
裴羽从先前备好的背囊中取出了一条并不粗壮却带着倒刺的鞭子,双手把他奉送到挚友面前,脸上写满了歉疚与真诚,眼神却依旧充斥着坚定而充满炙热的情意,让陆淮一对视都有些惧怕被灼伤。
“何至于如此?”陆淮终究还是心软,他虽然恼怀远的强硬胡来,但毕竟知己难得如高山流水,他还是不忍心伤这与自己度过了无数个畅快良夜、志趣相投的好友。
可裴羽却不允许他退缩,他干脆直接把没有带刺的鞭握端对着陆淮,把这物事塞到他手上。随后背对着他单膝跪地,闭上眼道了句大逆不道的、连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万分话:
“彦谨,我裴羽是匹得不到满足便会一直垂涎的贪狼,只是未曾在你面前袒露而已。其实方才的事,我早在琼花宴那日的梦中就想对你···”
窥屏的0359在意识海里直接炸了锅,“淮淮,你看这浓眉大眼的深藏不露,刚来他就盯上了你!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没想到。”
陆淮没有回复,只是在心中默默赞同,没想到这挚友“包藏祸心”已久,现在居然还敢这般外露。
一捣鼓来这下好了,便是他的扮演都要更改方向——误会裴羽恋慕沈三的这个纠结点变为挚友对自己有超出知己界限的情份了。
这对真相的觉察体现在行动上,便是不等裴羽继续添油加醋他对他有多么心驰神往蓄谋已久,这红云扑面的君子便承受不住不愿再听下去,忍无可忍地顺着对方的心意挥出了一鞭呵斥道:“裴怀远!你说够了没有!”
心上人用他刻意准备的施罚军鞭赋予的疼意,蔓延在麦色紧实的背上,裴羽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承受,感受着疼,涌上几分释然的快意。
“不够!我早就不想只看着你和沈三恩爱,想以身代之···”
“我自早便想,非一朝一夕之思。”
陆淮恼他,偏生又不敢轻举妄动,握着鞭子的手因着剧烈波动的情绪止不住地颤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只能色厉内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