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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是裴氏名下专门负责处理棘手案件的法务主管。顾问带着公文包和冷冰冰的表情出现,和警方交涉时几乎不带一丝停顿,寥寥几句话,便把局势扭转。

“故意伤人。”

这四个字,成了摆在石宽面前的罪名。

方才那一时冲动,让他背上了无法挽回的后果。石宽张口结舌,试图辩解,但对方律师冷漠的视线像是利刃,把他所有的言语都斩碎。警方只是例行做笔录,态度暧昧,并未表明立场,却足以让石宽感到脚下的土地正在坍塌。

他本以为是替天行道,结果却成了另一个角度的加害人。

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被酒店经理叫到身边,石宽被告知接到电话,说嘉乐里被人举报存在严重消防隐患。消防部门已经前来检查,初步确认逃生通道被物品占用、喷淋系统不合格,勒令立即停业整改。整改前不得营业,否则直接吊销执照。

电话挂断,石宽愣在原地:本以为是惩恶扬善,没有任何多余说明的必要,没想到局势与预料的截然相反,才二十出头的石宽傻眼了。

胸口发闷,像是灌满了冰水,就在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走过来,低声对他道:“裴总请你过去一趟。”

是裴度川的下属,神色恭谨又冷淡。

游魂般地跟在男人身后,走廊里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石宽低着头,甚至连一句像样的交涉都说不出口。

走进房间,男人朝他一颔首,无声地离开带上了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没拉窗帘的窗户,已经停止运营的地铁站的入口寥寥地亮着白色的灯,再远处,有着装饰着灯条彩带的高楼大厦。

刚洗过澡的男人背对着他,正随意地擦拭头发。浴衣从肩上滑落,他毫不在意身后人目光地褪下,披上一件干净的衬衫。衣料与肌肤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带着某种挑衅意味的慵懒。

望着那道劲瘦白皙的脊背,石宽听到自己开了口,喉咙干涩:“你想怎么样呢?”

话音一出,心底满是屈辱。

明明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没道德地抱了自己的男朋友,可现在,他却要低声下气地问这种话……但事到如今只要低头就能被放过的话,也是一件会让他庆幸的事情了。

等待着男人露骨的嘲讽,但出乎意料的,男人系着扣子回过身来——虽然是系扣子的动作,但是看起来也并不想好好系,只是系了最下面两颗保证衬衫不会拖沓在身侧而已,大片如大理石般光洁的胸膛就暴.露在外。

“你在说什么?”微微睁大的眼睛,无辜的神色。

“唉?”石宽睁大眼睛,“就是……”

在他磕磕巴巴地组织语言时,看到男人慢慢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让石宽有种自己被当作笨蛋的感觉,攥紧双拳,咬牙到了下颌都发酸的程度,石宽愤怒地凝视着男人。

似乎是下定决心羞辱石宽到底,男人继续装傻充愣:“我做什么了么?”

“你……你的律师对警察说我故意伤人,然后店子,被举报消防通道阻塞……”

“哦,”点点头,裴度川慢条斯理地开口,“故意伤人也好,消防不到位也罢,是你们做的事情吧。我问的是我做什么了?”

‘不对’,心里骤然响起了这两个字,但是一时却没能反驳出来,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你做什么了……”

“是啊,”隔着两米的距离,男人架起胳膊拖着腮,轻轻地笑着,“我做什么了呢?”

脑子出现了短短一刹那的抽痛,石宽感觉眼睛发酸,意识到裴度川并不是装傻充愣,他是想要让自己亲口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