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正躲在某个犄角旮旯偷窥我,于是故意把胡浔那伙人喊来家疯玩一天,怕火力不够,又劝了几个留宿,他们睡客房,我一个人睡主卧。
半夜胡浔抱着平板蹿我这屋来,非要卡十二点带我玩新上市的恐怖游戏,我不太感兴趣,比鬼更恐怖的东西都见过千百遍了,游戏对我来说太虚幻,远不如饿到极致时发现钱包被偷来得吓人,但出于某种邪恶的算计,我放他进来了。
“靠,你才是真少爷。”
胡浔左顾右盼,最后视线定格在床头上方,那里挂着我和我哥去年专门到照相馆拍的艺术照,他愣了几秒,咂舌:“不是,你哥俩,男模……男明星啊?”
类似于这种夸奖听得太多,我想听点别的,便歪头冲他笑笑:“你看我跟我哥有没有那个相。”
他以为我说的是兄弟相,乐呵呵地肯定:“当然有啊,亲哥俩能不像嘛,不过你俩虽然五官相似度很高,但要在大街上遇到我肯定不会认错。”
“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胡浔蛄蛹着想上床,被我不动声色蹬了下去,这个不行。
他不在意地坐回木地板上,等待游戏启动:“你再怎么爱装看着也是青春男高,显小,男高是一种感觉知道吗?算了你们死板理科生不懂,你哥呢,你哥一看就像被社会打磨过……哎,你俩差多少啊?有代沟没?”
这个问题令我陷入一阵混乱迟滞,在胡浔第四次戳我膝盖时才反应过来摇头:“没,就差三岁。”
才三岁。按正常来说,屈温现在应该是个大学生了,拥有美好的未来前程,或许也有了一个心意相通的灵魂伴侣。
但我们不算正常人。
我曾经问过我哥,你不想继续念书了吗?
因为我看他每次接我放学望向隔壁高中部的眼神都掺着点隐晦的羡慕。
他却坚定地说不想,给的理由是上次考试没及格被老师当众骂了一顿,骂得太难听,就不想念了。
我没说话,可心里清楚,明明社会上的声音比学校难听得多,拖住他的从来不是老师,也不是批评,是他逃亡前非要带上的小包袱。
游戏质量不高,胡浔玩着玩着靠床边睡着了,怪物浮夸的嘶吼还在卧室回荡,我关上平板把他拖去小沙发床不行,气我哥归气我哥,真出格的在他眼皮底下我不敢干。
第二天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除了胡浔,他非说睡沙发扭到他脖子,让我赔他点钱。
重度敲诈三年起判,我把他踹出去,劝他好自为之。
后面几天我一直在等我哥寄来第二封快递,然而来敲门的只有外卖小哥,我哥连个屁都没放,又静悄悄地死了。
情况在第五天发生逆转。
以前我哥不在家的时候总会嘱咐我晚上锁好门窗,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睡前去检查一遍的习惯。
我清楚记得,今天回屋前大门被我反锁了两道,以至于睁眼那一刻,抬头没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对。
坏了家里进贼了!
我一骨碌从陌生的床上弹起,周围光线灰暗,只有一处较窄的楼梯口挂着盏昏黄的灯。
这地方眼生,按理来说我被人从家偷走不该一点反应没有,就在我准备往外冲时,靠里那块黑洞洞的空间突然传出重物拖行的声音。
我不敢随意出声,紧贴墙壁蹲下,脑补出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在月黑风高夜潜进无人看管的高中生家中,并准备绑架勒索的社会案件。
我哥肯定会赎我,就是不知道得花多少钱,算是给他买个教训,谁让他……
“怎么蹲在那,肚子疼?”
带着浅淡笑意的嗓音响起,“杀人犯”高大的身影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