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我问她是不是我哥做什么了。

文秀兰却似乎回忆起了极为骇人的画面,长长尖叫一声,捂住耳朵不愿多说一个字。

我没再忍心逼问这个可怜女人。

午休时间快到,验收完录像,真相和我先前猜测大差不差。

戚叙确实死于屈宏达之手,在他自以为谈成合作后,他们本打算把我和屈温的事联合投给报社,昭告这份见不得人的奸情,把屈温塑造成觊觎已久、诱奸弟弟的变态,借社会舆论逼我们分开。

但我小姑又担心万一事情闹太大,影响我名声,以后没姑娘愿意嫁给我生孩子怎么办?

一伙人悄摸打算盘,想出个最损的阴招栽赃陷害我哥,他被抓去蹲牢子,我没了监护人,掌控一个独自生活的未成年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羊哥在当地势头太大,要抓屈温势必涉及到羊哥,淮州警局一帮废物根本没敢细查就草草结案。

了解完一切,我按照约定往文秀兰卡里转了笔钱,数额比她索要的更多,她感激涕零地起身对我连鞠三躬。

下午放学我随便编个理由找老曹翘掉晚自习,他十分信任我,干脆利落地批了假条。

刚出校门我就给屈温拨电话,秒接秒挂,很快微信亮起提醒,我哥给我发消息,在开会,有事儿?

我犹豫几秒,回他:想你了,听个声。

他看到后立马甩个表情包过来两头卡通熊面对面坐在马桶上亲嘴,一棕一白,头顶飘小爱心。

又过十秒,跟来一条仰拍视角小视频,背景音杂乱,有人争执,像在吵架,说的全是些听不懂的商业用语,我哥不管他们,单手托住下颚,垂睨着摄像头,嘴唇缓慢地张合,从口型看,我猜他在说「我也想你」。

我忍不住笑,可好心情持续不了多久,白天文秀兰的话反复在耳畔回荡。

手腕垂下,我定定看向远方,天还没有黑透,红日坠在天边晕出大片血染的云,面前是车水马龙、人声犬吠,这些与我无关的漫天喧嚣怨魂般忽近忽远地缠着我。

「想跑。」

「带我哥一起逃跑。」

没有计划,没有目的地,甚至连具体逃亡的理由都琢磨不清,仅仅凭空冒出这么个荒诞想法,随后便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手指比脑子动得快,等我再低头,发现消息已经在半分钟前发送,默数五秒没等到回应,我懊恼地准备撤回这条神经病邀请。

下一秒,一通电话直接闪来,视频里嘈杂的背景音尽数消散,话筒只剩咧咧风声和不平稳的呼吸。

“我愿意。”

屈温这样回应,结婚似的。

作者的话:最近考试多,码字比较慢

不好意思(/_\)

29

我给我哥报了位置,他让我先去附近站台等着,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屈温本打算一直通电话,但我怕开车不安全主动给挂了。

我把站台落灰的椅子擦干净,坐下来放空大脑远远盯着落日发呆,太阳却莫名分裂成两个,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后脑勺隐隐钝痛,忽然觉得自暑假那场车祸后,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

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在打算细想时,钝痛又猛然变得尖锐,我忍不住弯下腰缩起肩膀抱头,缓过这阵钻心的疼,脑子里只剩文秀兰中午说的那句你们屈家人都有重度精神分裂。

当时她的意思是除我以外,包括我哥都不正常,但她怎么笃定我就正常呢,讲不准我也有遗传病,可能车祸后我一直没清醒,现在所有一切都是昏迷期间幻想出来的

打住。

我用力拍拍脸,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人最忌讳施加莫须有的心理暗示,有这闲工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