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放假,时间比往常更宽裕,在车棚看到胡浔时我没太意外,他靠在柱子上扶着自行车跟我打招呼:“同桌,去不去唱K啊?”

我拉出轮椅,简略地拒绝:“不去,有事。”

胡浔不依不饶,单手拦住我的车头:“都放假了能有什么事,你哥又给你上门禁了?”

我倒想是他上门禁,可问题是屈温这混蛋如今四处躲我,我急着回家再翻翻他还留没留什么线索,实在不行那本恶心的黄色小说也得捡回来再打开看看。

这两天我查了下,听说有的作者会因为缺乏灵感突然失踪,讲不准屈温就是那种神经病。

“跟你哥打个电话说一声呗,咱们班大美女薛霖从开学典礼之后就对你念念不忘,找我好几次了想约你出去,你当时英雄救美没那点心思啊?”

胡浔对我挤眉弄眼,好一副猥琐的表情:“别端你那男神架子了屈漓,死装,薛霖前几天还让我帮她挑清纯点的裙子,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装?

算了这不重要,我天天看屈温也很装,也许是被他潜移默化影响了。

至于胡浔说的美女,提到开学典礼我才想起来,当时搞了个合唱活动,班里有个姑娘短裙不小心被麦克风下面的铁钩划破道沟,我恰巧在旁边,185的外套能遮住那块比较尴尬的部位,没多想就给人披上了,谁知道这也有后续。

其实当时还有个更尴尬的,合唱服是班里统一租的,但班长男女人数报错了,上台前两小时发现男款衬衫少了一套,女式收腰短款洋裙倒多。

时间不够去换,老班临时出个馊主意,说反正男生有外套,里面穿什么都一样,挑个瘦点高点的穿洋裙,裙摆塞裤子里看不出来。

幸运儿是谁,不必多说。

外套脱了我才意识到里面不是衬衫,更不妙的是,裙角我嫌麻烦没塞裤子里。

刚好赶上谢幕,舞台灯光全开,台下观众席发出接连不断的怪叫,我确定在场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因为没两天胡浔就告诉我,校园墙上出现好多人捞我,一份QQ能卖两块钱。

那张投上校园墙的抓拍后来好像还在网上小火了一阵,我哥也看到了。

某天我翻他手机时发现他居然把抓拍设成了和我聊天的微信壁纸,我骂他是不是变态啊,他趁机掐我脸说公主明明很可爱。

扯远了。

反正最后我也没答应胡浔的邀约,并且跟他再三强调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让他劝劝薛霖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对女生无感。

胡浔“卧槽”一声,眼睛瞪老大:“哥们,现在基佬盛行,你……难道你也……”

“也不喜欢男的。”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轮椅起飞前留下一句:“世界上就不能有无性恋吗?”

他目瞪口呆,像吞了只刚从死鱼肚子里飞出来的绿头蝇。

回去路上我思考,人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我哥又为什么要当个恶心的同性恋。

他少惦记情情爱爱,咱哥俩搭伙,互相扶持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我弄不明白他的想法,去探索他的社交圈,结果被各路妖魔鬼怪恶心了个透顶。

大概受父母影响,我对恋爱和婚姻的欲望一直低得可怕,无休止的争吵伴随血腥暴力的互殴充斥着我八岁前的生活。

记忆中出现最多的是在空中挥舞的皮带、欠条、易拉罐,我哥挡在我和屈浅面前瘦小的背影,以及烙在他身上,皮开肉绽,经久不愈的疤。

八岁之后没有了,因为我妈把我爸捅死后,半夜跑去警局自首,留我们三兄妹饿着肚子躲在家里无人问津,直到大姨找上门。

大姨自己家还有对双胞胎,哪有精力再照顾三个小孩。哥说他不念书了,跪下磕头求大姨收留妹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