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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到了午饭的点,周警官来都来了,不如请他去家里吃个饭。
然而没等程斯宙开口,周邯立马说有事,风风火火地下了楼、出了小区,一脚油门飒出了五里地。
“跑什么……不是,我说那钱……”
周邯是不打算接着管这事了,只有民警小吴还留在许家善后,程斯宙刚想去问问吴蒙,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许家的条件不好。”闻子川说,“算了,不要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许家轩还小,如果被说成是,小偷……”
“……闻老师!闻子川——!”
胳膊上的手坠落得不自然,程斯宙下意识地一捞,托住了闻子川。
闻子川脸色惨白如纸,鬓角被汗水打湿,一摸额头,烫得厉害。
“人晕过去了!快搭把手!”
程斯宙只知道他胃不好,也不清楚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只得让社区民警帮帮忙,给人送到医院去。
他把闻子川扛上车,半晌才腾出手给沈慧芳打了个电话:“喂沈姐,我有急事去趟医院,虾我放在门卫室,你记得拿一下。”
“医院?出什么事了?是你爸那边吗?需要人手我马上赶过去。”
“没事,沈姐,你照顾好周以唐。”程斯宙克制着急促的呼吸,“你也说是我爸那边儿,有什么事我爸妈会帮忙。”
闻子川半晕半醒地靠在程斯宙肩上,浑身上下聚不起一点儿力气,按压着腹部的指关节都开始发麻,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程斯宙挂了个急诊。看诊过程中,为了配合检查,闻子川去了洗手间,在那个狭窄的小隔间里,他浑身乏力到站都站不起来。
程斯宙守在隔间外,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他着急地敲门:“你怎么样?开开门吧,我送你回诊室!”
“你出去等我好吗?”闻子川的声音已经不能用虚弱来形容,好像全凭一口气勉强吊着,似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哭腔,“为什么总是被你看见……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
程斯宙来回走了几步,又停在那扇门前:“什么狼狈不堪?我从小在这医院里长大,见过不计其数的生老病死,人病了,不舒服,就是不那么光鲜亮丽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别说你只是胃不好,没力气,哪怕你八九十岁了,躺在床上翻身都要人帮忙的时候,我也不觉得这叫狼狈。子川,你不要为难你自己。”
半晌,隔间的门开了。
闻子川出来的时候,程斯宙背对着他,半蹲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不看你了,你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医院的流程,程斯宙特熟,等缴了费开完药,他一手托着闻子川,一手拎着药去注射室。
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有人看他眼熟,就发了条消息出去:“程医生,刚好像看见你家公子来医院了,带了个男生,在注射室输液。”
注射室的护士格外温柔可亲,一边配药一边跟他俩说话,缓解缓解陪诊的那位过于紧张的情绪。
“姐姐您这有没有那种临时的床位?板凳硬邦邦的,碦得慌。”程斯宙努力平复着心情,挤出一脸纯真无害。
护士麻利地把针扎进去,松了止血带:“你别说,中午的床位可精贵了。先观察一刻钟,我想想办法,给你们匀一张出来。”
闻子川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哑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护士戴着口罩,笑得两眼弯弯:“有不舒服要说啊。”
全医院都知道,程公子的嘴,骗人的鬼。
为了一张床位,程斯宙把注射室的护士姐妹讨好了个遍,堆成小山的奶茶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