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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几层褥垫, 让康福海躺在里头,又让太医随车,时刻照看。

李承秉听皇帝如此安排,知道再难有下手的机会, 康福海这一劫算是熬过了。

肖稚鱼偷偷瞧了李承秉一眼,从前他在王府与人议事,通常都去书房, 几乎不在她面前提, 可眼下陆振当着她就直接禀报, 李承秉也像没在意。自从他受伤,这两天一起同心协力收拾局面,似乎有些事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李承秉的态度也比从前软和许多。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总比时不时猜忌与试探轻松些。

李承秉吩咐陆振两句,回头见肖稚鱼安静斜依着软垫,怔怔不知在想什么,犹如一副仕女图。他知道这两日她提心吊胆十分不安稳,心下也有些怜惜,道:“回去就好了,你昨晚没睡好,现在可以补一会儿觉。”

肖稚鱼打开摆放在车里的食盒,从底下一层取出药丸给他服用,自己则吃了块糕点垫肚子。等药效上来,李承秉睡过去,肖稚鱼在角落一躺,也闭眼休息。

一路并无耽误,回到长安。

康福海秋狝遇袭身受重伤的事早就传开了,朝野内外十分震动。天下承平已久,除了戍边偶有战事,很久没见过刺杀。皇帝回到京中,还未歇息半日,就将几位重臣召去议事,要彻查此案。

众臣听了经过都觉得头疼,禁军都没能找到线索,交给谁合适?以康福海如今的身份,谁又敢动他?以往朝中动荡,这些久经官场的臣子心里都有数,谁得好处就是谁动手,可眼下这件事来无踪去无影,让众人都觉得糊涂,看不出首尾。

与康福海一向不合的杨忠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他已知道,皇帝找不到行凶之人,几乎疑心到他头上。还是贵妃前去劝说,才打消了皇帝的猜疑。他本来打算劝说皇帝,趁机将康福海节度的三地分出来,可这个当口,他要避险,只能闭口不提。

朝中反应各异,有四处查访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冷眼旁观的,着实忙乱一阵。

豫王府之中,秋狝回来之后,李承秉接连几日都没出门,每日在家中消磨时间。府里的宫人仆从也觉得正院之中气氛好了许多。王妃年轻好说话,性子宽和,待手下人又大方,一时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王妃跟前伺候。

朝碧没有往正院凑,回来几天都是意气消沉,人也清减了些。为此她倒是听了不少闲话,有说她不自量力痴人说梦,也有说她天生奴婢命,改不了的。

像她们这样在宫中为奴为婢的,见惯荣华,免不了生出些妄想,私下也少不得攀比,从前她受豫王另眼相待,惹人眼红,如今见她失意,各种编排非议都来了。

朝碧躲闲几日,去池边喂鱼,低头看着水面映照出自个的影子,心中蓦然生出自怜的感觉来。

“朝碧姐姐……”有宫女小跑着来,笑道,“一猜姐姐就在这儿喂鱼呢,也亏得这份用心,这才叫公主记着,旁人可就没这份福气了。”

朝碧刚才顾影自怜,险些落泪,这时忙用袖子去抹眼角,道:“公主?”

宫女道:“惠安公主来了,叫姐姐过去呢。”

朝碧闻言心头一喜,问清缘由,将蒸饼交给宫女,忙向花园走去。

惠安公主出家已有几年,名声倒比从前在宫里时更大,因她出入宫廷方便,又以谈文论道为名头,与长安许多青年俊才往来,举荐了几人给太子及豫王齐王等,一些文人骚客纷纷赞扬惠安公主有慧眼,成全了一个识才惜才的名声。

惠安公主今日穿一身紫纱黄裙,头发盘起,戴莲花宝冠,是寻常女冠打扮,但宝冠上莲花掐金丝缀珍珠,华贵非常。她带着两个婢女,缓缓朝池边走来,见朝碧匆匆赶来,笑着叫她到跟前,“我有半年多没来了,今日见你怎么好像瘦了一圈,脸色也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