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4 / 23)

被圣上指婚。

他在前面领路,李承秉和肖稚鱼在后跟着。

冯元一自年轻时便开始服侍皇帝,已有二十多年,对皇帝脾性喜好了如指掌,外间甚至戏称他半个宰相,就知他对皇帝的影响。路上冯元一与李承秉说话像长辈似的,多有亲近关心。

到了含元殿,冯元一客气请两人稍候,然后进去禀报,没一会儿,传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肖稚鱼跟着李承秉入殿。

殿内铺着雕花青砖,两侧梁柱以沉香木筑,雕梁画栋,如真龙盘踞,栩栩如生。正中摆放御座,四周屏风,山河锦绣尽绣在上。皇帝高坐龙椅,贵妃陪伴在侧。

李承秉与肖稚鱼双双跪地行礼,口称“万岁”。

皇帝笑声郎朗,让两人起身,又赐座。他这些年行事越发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对身旁贵妃道:“佳儿佳妇,很是般配。”

贵妃想法更是简单,与肖稚鱼谈过几次曲乐,便觉得她人不错,笑着点头附和。

皇帝对李承秉道:“耽误这些年,别人儿子都有几个了,你才娶妻。如今也该收收性子,千万不能和从前一样胡闹。”

这个胡闹自然是指李承秉曾为太子出头,殴打过宰相从属。

李承秉答应一声,神情闲适,也不见有什么惶恐或不安。

皇帝并无不满,反而笑意更深,几个儿子见他都是战战兢兢,唯有李承秉最是坦荡自然,倒有几分寻常父子相处的感觉。他知道李承秉的脾气,说教两句后就开始问他府中之事,言语间颇为体恤,大有要重赏的意思。

肖稚鱼在旁听着这对天下间至尊至贵的父子说话,却觉得有些怪异。皇帝慈父模样浮于表象,李承秉的对答分寸得当,显然是精心算计。

不过想来也是,前太子就是皇帝所杀,后又不顾伦常夺儿媳,又怎会是真的慈父。

皇帝与豫王闲谈片刻,外头来了个宦官,在冯元一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瞧见了,便问什么事,冯元一低声说了。

“这个康福海,性子居然还这么跳脱,还跟年轻时候一样,”皇帝笑了一声,对李承秉道,“太子大婚时他就想来,被河东的事耽搁了,这回进京,他原本打算赶上你的婚期,哪知路上又病了两日,紧赶慢赶,今日天亮才到。”

李承秉面露意外,“大都督竟已到长安了?”

皇帝道:“朕特让城门早开半个时辰,就是为了他。刚才又说要来谢恩。”

李承秉点了点头,并未在意。

皇帝心下越发满意,豫王在外有张扬跋扈之名,但在御前从未主动拿过主意,他扭头与贵妃说了几句,贵妃掩唇笑了出来。

皇帝道:“这个康福海,送了两份贺礼来,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传他申时入宫罢。”

当即就有宦官领命而去。皇帝起了热闹兴致,便又命人去将太子夫妇请来。

不到半个时辰,太子携沈霓就赶来了。皇帝今日高兴,对太子也是和颜悦色,只是太子素来谨慎小心,言谈举止远不如豫王洒脱,说了几句后,皇帝拧了下眉头,习惯便要呵斥,想起今日是豫王成亲来拜见,终还是没说什么。

中午皇帝留太子豫王在宫中用饭,没一会儿,杨忠又来求见。

肖稚鱼心道:外间都传康福海与杨忠是水火不容之势,康福海一有动作,杨忠这不就急赶着来了。

杨忠向来口巧擅言,做事最能体察上意,皇帝对他也觉得满意,对贵妃笑语,“你这个堂兄实在机灵,挑着好日子就来了。”

贵妃私心并不想理会朝堂事,不过杨家的人她总要照拂一二,说道:“兴许他有什么急事要禀。”

杨忠来到殿中,跪拜依次行礼,提的却是今早叫门之事,“长安乃国之都城,康福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