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泪下,帷幔里的皇帝也是声声叹息。
殿内众臣没人敢开腔,生怕触了霉头。
唯有周平上前大喝:“微臣瞧着二皇子的症状颇像是中毒,而刚刚正是谢大人给二皇子奉送酒水后,二皇子才毒发的。”
谢无痕也走上前来,语气里带着不屑:“周大人可莫要在此混淆视听,酒水乃是淑妃娘娘备下的,我如何能下毒?”
周平咬了咬牙:“说不定你就是趁着奉送酒水的间隙在酒盏上抹上了致命毒药。”
淑妃一时也急昏了头,理不清头绪,听周平如此说,不由得也指着谢无痕连连质问,“你说,是不是你在搞鬼?”
又问,“一定是你在搞鬼吧,一定是你在酒盏上抹了毒药。”
苏荷立即起身辩解:“娘娘,谢大人忠君护主一片丹心,他没理由要谋害二皇子。”
又说:“娘娘若不辩黑白胡乱抓人,便是放过了真正谋害二皇子的凶手。”
淑妃气急败坏:“你一个刚进宫的女子懂什么。”
随即大唤一声“来人”。
宫中千牛卫统领方于山阔步进殿:“娘娘请吩咐。”
淑妃厉声吩咐:“大理寺少卿谢无痕毒害皇嗣罪恶滔天,且将他押入奉天狱严刑拷打,速速逼问出他今日对二皇子用了何毒。”
方于山沉声应“是”,继而朝殿外招了招手。
霎时有几名侍卫进殿,上前将谢无痕摁住。
谢无痕几乎没做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摁住了双臂。
苏荷欲上前声辩,却见谢无痕暗暗朝她“嘘”了一声。
苏怔不解,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几名侍卫将谢无痕押出了大殿。
那一声“嘘”,是在暗示她勿要抗辩,他自有谋算。
殿外天色阴沉,冷风轻拂。
他被人押解的背影多少有些狼狈,但他似全然不在乎这样的狼狈。
苏荷有片刻的恍惚,片刻后才慢慢悟出门道来。
今日本是白今安想通过她毒杀谢无痕来一箭双雕,偏偏毒酒被人掉了包。
被谁掉了包呢?
苏荷想到了庆嬷嬷,又想到了周平。
皇后崩逝,庆嬷嬷应已成为周平的人。
周平得知淑妃杀了皇后,必然对其恨之入骨,故尔对二皇子起了杀心,故尔通过庆嬷嬷调换毒酒毒杀二皇子,并将此事栽赃到自己所不喜的谢无痕身上,如此也算是一箭双雕?
这就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谢无痕在这一局里又是什么角色呢,他让自己深陷牢狱又在借此谋什么呢?苏荷茫然无解。
二皇子中毒昏迷,亲事不得不暂且搁置。
刚刚还觥筹交错的大厅已是一片寂静,甚至是一片狼籍。
朝臣们纷纷告退,苏荷也趁机告退。
淑妃大哭了一场,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她先是差人去董府报信,称二皇子身体有恙婚事延期,继而差人将白今安抬到了内殿。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淑妃率先开口:“为何喜宴上会出现毒酒?”
白今安反问:“老朽不过一残缺之人,如何能知晓?”
淑妃掀开太师椅上的帷幔,直视着他的一双老眼:“谢无痕不过一介臣子,没了皇帝的宠信,他的手压根儿伸不到宫里来,除非宫里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毕竟若她们母子出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眼前这个白今安,这让她不得不疑。
白今安叹了口气:“娘娘啊,如今老朽事事都顺着您、时时都在您的监视之下,老朽还能做什么呢?”
其实他早已做了他想做之事,王兴儿已向他倒戈,千牛卫统领方于山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