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皇很快就会将他从契丹召回,准备对晋人开战,届时杨厚等外戚必然会打着朱友贞乃皇后嫡子的理由,上演东宫争夺戏码。
楚汉相争,必有所伤,就算最后是朱友珪得胜,兄弟阋墙,父皇心中必然有芥蒂,四弟也多所怨恨,但若能将朱友文也拉入这场混战,将他底下兵马收为己用,杨厚那派自然会知难而退。最糟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三强鼎立,互相牵制,尚可拖延表面上的和平,他还有时间慢慢布局。
既然大梁兵马的两支王牌目前都在朱友文手上,那么他的态度将会是最重要的关键,朱友珪平素与这位无血缘关系的三弟并无特别交情,此刻听闻梁帝赐婚,第一个举杯庆贺,道:‘三弟至今都尚未婚配,我这做兄长的都替他着急了,今日父皇赐婚,马郡主与三弟郎才女貌,可喜可贺,我先干了这杯!’
丞相敬祥也跟着举杯恭贺,众人纷纷接着对马摘星与渤王敬酒,两人来者不拒,渤王依旧一脸冷峻,马摘星则是面带微笑,然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脸上微笑越见勉强,跟在她身边伺候的马婧就在不远处,一脸忧心地看着平日滴酒不沾的摘星猛灌酒。
终于,她借着酒醉不适,先行离席告退,马婧立刻迎了上去,摘星喷着酒气,在马婧耳旁小声吩咐:‘帮我弄壶酒来。’
‘郡主,您还要喝啊!’马婧不解。
‘不是我要喝……是我要祭奠爹爹……告诉他……我要大婚了……这是女儿的喜酒……爹爹……爹爹是一定要吃的……’摘星已醉得有些大舌头,说话囫囵不清,但马婧听得明白,思及摘星这几日的遭遇,心中一酸,连忙答应了。
马婧将她扶至荷花池旁的凉亭,匆匆离去,没多久便带着一壶酒回来,还不忘带上一支酒杯,摘星接过,在酒杯内斟满酒,倒在池边,喃喃:‘爹……这是女儿的喜酒……您喝到了吗?’她脸颊驮红,脸上似笑非喜,双目含泪。‘爹,您放心……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届时……届时必手刃真凶,以慰您在天之灵……’
马婧在一旁正跟着感伤,忽听摘星打了声喷嚏,酒后身子发热,夜晚冷风徐徐,她身上衣物单薄,抵御不了风寒,马婧于是又匆匆去寻披风。
马婧离去后,她蹲在荷池旁,摇了摇小酒壶,还有些酒水,便将剩余酒水洒入荷池内,低声道:‘狼仔,这酒……是星儿的喜酒……对不起,星儿不能再等你了……星儿被皇上赐婚了……狼仔……你真的已经死了吗?若你还活在这世间,可曾想过念过星儿?还是怨恨着星儿?其实……其实星儿一直在等你……’眼前忽地一片模糊,点点泪珠滴落荷池,荡起一波波涟漪,映在水面上的灯火跟着轻轻摇曳,一个人影从那灯火摇曳倒影中缓缓来到她身后。
她放下酒壶,伸手抹去眼泪,忽觉背后一暖,有人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她以为是马婧,回头想道谢,却在见到眼前那人时,一愣。
‘狼仔?’
在暗夜烛光中,那人的面貌竟与狼仔如此相似!
但那人却冷冷开口:‘父皇担心郡主不胜酒力,吩咐本王亲送郡主回宫安歇。郡主,请。’
原来是他。不是狼仔。
因为酒意,她不再刻意掩饰满脸失落,缓缓站起,不过走了一两步,酒意涌上,她一个踉跄竟往荷池的方向倒去,朱友文迅速伸手抄住她的纤腰,一个旋身让她远离池边,他正想放开她,她的双手却缠了上来,下意识地搂住他的颈子,他毫不掩饰地拧起浓眉,欲松手放开,她却仰起头,瞧着他,醉眼迷蒙,忽地,嫣然一笑。
那笑容如同暖风缓缓吹拂,他只觉心底最冷硬的深处,竟彷佛冬雪遇见初春朝阳,开始融化。
就在这一刻愣忡,她用力勾住他的颈子,压下他的头,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