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绍脱得只剩单件衬衫,左右鼓捣好一会儿才消停。
然后曾绍一手撑着盥洗台面问:“那些挂画是谁买的?”
“什么挂画?”程之卓看他忙东忙西忙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扫过卫生间,然后想起外面似乎是挂着几副画,“那是段克渊的暖房礼,你说有监控,监控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没发现?”
“你忘了我在曼庄也装过监控?”曾绍看着他。
彼时曼庄上下天罗地网,曾绍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人揣在身上,程之卓险些和外界彻底断绝联系。
任凭程之卓多爱曾绍,也不喜欢这样极端的方式,听罢他冷下脸,“…那又怎样?”
“监控有光明正大的,就有不想让人发现的。”曾绍解释道:“那些瓷板挂画的缝隙里顺应花纹形态,装了特殊处理的针孔摄像头。”
程之卓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你尽可以直接打碎了检查,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曾绍压低声音,在溯溯水流声中问:“你说那些挂画都是段克渊置办的?”
为这些针孔摄像头打碎段克渊的暖房礼,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心生怀疑,依着他们半道结盟的关系,段克渊未必会招供,甚至有可能坏了他们现在的筹谋。
“我是不该收留他。”程之卓想起那次放火,按着台面的指尖泛白,“当初装修完,他说这房子看着忒冷清,特地送来一套挂画暖房,原来如此。”
程之卓捡了一条蛇。
“他一开始就自称是顾家流落在外的二少爷?”曾绍盘算着两人的年纪,“不过那会儿顾二少也有六七岁了,有些印象倒也合理,只是既然他确认自己就是顾二少,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不敢认祖归宗?”
程之卓抬眸看他,有片刻怀疑自己的推测,顿了顿才说:“外人都道当初弄丢顾二少的是沈家,可顾氏家大业大,亲兄弟也未必不会手足相残。”
曾绍听明白了,他暂时不予置评,但垂眸看着程之卓骨节分明的手背,没来由地庆幸:“还好我们不是亲兄弟。”
水汽氤氲,让人昏昏欲睡,程之卓扭头,忽然察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于是他撤了手,身体随之微微后仰,
“亲兄弟又如何?”
“也没事,”见状曾绍自己退开,兀自沉吟,“只是那样我会追得于心不安。”
总之无论如何,曾绍都要他,也只要他。
程之卓听得胸膛起伏,眼看就要咳出声,曾绍立刻收了神通,“我开玩笑的,你不是要问赵恺,那咱们接着说案子。”
“你不是怀疑赵恺已经死了?”
程之卓斜睨,他还记得前段时间曾绍在办公室说的不容乐观,黑森林虽然被一网打尽,下面的虾兵蟹将却始终吐不出有用的信息,关键的主犯赵恺没下落,那么不仅黑森林这一桩案子,牵连着的其他案子也会停滞不前。
因此找到人是关键,找到活人更是重中之重。
“何氏毕竟不是自家公司,人多眼杂不好交底,陈钰昌既然派人严加看管这么多年,就不会轻易杀他。”曾绍洗完手,顺手关了水龙头,低沉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我故意捅出藏尸案,一是要看他们的反应,最主要还是想确认被关押的到底是不是赵恺。”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就好理解了,程之卓略思忖,“那么警方的中止调查通告也是假的?”
曾绍点头,“当时庄建淮派人劫囚,想来也是灭口不成,又看他改了口风,怕捅出更多不利于自己的内幕。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只是把他关起来,没有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是庄建淮的信条,程之卓想起这位养父对自己的几次追杀,次次下狠手,次次不留情,他不禁感慨:“那个赵恺想来是有点本事,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