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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行事缜密如曾绍,一定会吸取此前在餐厅擦肩而过的教训,这也是独属于两人之间的默契,他是在赌自己一定会有所顾虑,从而不得不走正门,不得不直面他。

段克渊皱眉,不大明白,也不信邪,“那这偏门儿还偏就走定了。”

“这样吧,”倒是尤敬尧看程之卓的反应,似乎猜到什么,然后他提议:“我去说说?”

程之卓毫不犹豫地摇头,“你不知道,他这人可难缠得很。”

从前曾绍就是这样,表面装得吊儿郎当,沉不下心,骨子里却和程之卓如出一辙,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

单拿熟悉公司事务来说,程之卓说过的一字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更是经常学到半夜三更,但凡有什么不懂的,不管中间耽搁多久,不管多忙多累,他始终没有放过。

尤敬尧没反驳,只反问道:“程总,您只说您想不想见他?”

两人齐齐看向程之卓,看得程之卓莫名心虚,咳嗽着别开脸道:“不想。”

这神情,嘴上说一套,心里憋着另一套。尤敬尧哪里看不出?但他立马应承下来,“那就这么着。”

程之卓:“可——”

尤敬尧却指了指他身后,“厂长他们都在等您,您先进去开会吧。”

厂子门口,张霆看见尤敬尧出来,摇下车窗,微凉细雨密密麻麻,刹那糊了一脸。

“什么风把曾总您给吹来了?”黑伞一斜,说着尤敬尧低下头,往车内一瞧,当先看见后座的黑色皮夹克。

张霆回看曾绍,不由笑道:“怎么,尤总来赶客?”

“我也不是这儿的主人,怎么能赶客?”尤敬尧端着让人无法指摘的笑容,“我知道曾总千里迢迢为的什么,我说句实话,您可别不高兴。”

“既然会让别人不高兴,”张霆霎时收敛嘴角,“尤总也可以干脆咽回肚里。”

后座的曾绍不开口,司机脾气还臭,尤敬尧倒也不生气,只说:“程总刚才改了行程,这一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何氏小门小户倒也没什么,只是难不成曾总要置偌大的家业于不顾,也陪程总在这儿空耗着?”

一个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一个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张霆皱眉,他离得近,这话也刺得深——几年来为了找人,曾绍确实耽误过几件大事,虽然最后都勉强处理好,但那尚且是在没找到人的前提下——

现在人可就在眼前。

要是对方成心吊着曾绍,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把人吊死。

“四年我都等得,”曾绍轻笑,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开了口,“程总在哪里我就追到哪里。短短三年,何氏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总不会是只为傍身养老——他应该知道,这一面在所难免。”

曾绍倒是比尤敬尧想象得要直接得多,于是尤敬尧顿了顿,又说:“曾总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明知道我们程总不愿意,也非逼着他来相见。”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霆把手肘搁在车窗上,挤兑道:“我们曾总只是要求见你们程总一面,又不是要求上床——”

“老张,”曾绍睨了眼,深邃的目光随即看向淅淅沥沥的窗外,他一字一句分明不重,砸在尤敬尧的耳膜上,却又让他不敢不听,更不敢不从,“尤敬尧,如果你这趟是来劝我知难而退,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他想听什么我当面跟他直说就是,不需要传话筒。”

就这样,尤敬尧信心满满地下楼,最终也没劝动曾绍,曾绍说到做到,就从下午枯等到晚上,中途雨见大又转小,转而又变大,将商务奔驰的犄角旮旯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带走了肮脏,但始终没捎带来曾绍的期望。

程之卓也并没有离开,他说着不要见曾绍,实则开完会就赖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