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那头,曾绍抬眸,“为什么突然答应探视?”
探监室里,两人对坐,头顶一盏白炽灯,角落一枚摄像头,顶光将赵恺照得不人不鬼,只见他脖子裹一圈纱布,最外层还有不少渗血,看起来伤势不轻。
赵恺也确实中气不足,“我怕我再不说,就没命说了。”
“我可以帮你申请保外就医。”只见曾绍轻敲桌面,抛出价码,“但你最好不要有一个假字,不然你只会死得更惨。”
赵恺嘴角一勾,“你想问什么?”
“庄希文的生父生母。”曾绍说。
这回赵恺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竟然只想问这个?”
曾绍:“这只是你的投名状。”
“好吧,”赵恺又一次低估了曾绍,但他不服气,更不喜欢别人藏着掖着,于是又问:“还有呢?”
显然曾绍不会给一个嫌疑犯任何机会,“你先说。”
“要我在这个暗无天日,满屋子红点的鬼地方说?”赵恺眼睛一斜,回眸对上曾绍,似笑非笑,“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吧,庄大少爷。”
“我不姓庄。”曾绍指尖一顿,看起来面色如常,实则令赵恺后背莫名发凉,他又愣了下才说:“真的?”
说完他好像才回味过来笑点,摇头放声大笑。曾绍心中疑惑,但也只是默默看着对方折腾,直到赵恺自己消停下来:
“我以为你会同流合污的。”
说着狱警进门提示探视快到时间,转身的赵恺顺势凑近又加一句:
“想知道的话,就千万别让我死在这里!”
第36章
曾绍回来时庄希文正在吃午饭,一张长桌,菜色丰盛,管家仆人站在另一边,就餐的只有庄希文一人。曾绍洗了手过来,用指节捻去沾在他嘴角的米饭,问:“早上检查感觉怎么样?”
庄希文两腮一鼓一鼓,“不喜欢。”
“好好养病,”曾绍见庄希文咬着筷子看了眼虾,挽起袖子给庄希文剥虾,边说:“等忙过这阵,咱们出去散散心。”
“嗯?”听到能出去,什么饭都不香了,庄希文咧着嘴叫:“都好啦!”
“又骗我,”说着曾绍把虾递给庄希文,在对方触及的一瞬间打了个弯,径直送到人嘴里,小指顺势翘起,揩去嘴角滴落的汤汁,“医生明明说你还没恢复。”
谎言被拆穿,庄希文瘪起嘴老实吃饭。曾绍又夹了一只虾,声音忽而微沉,
“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可庄希文兀自吃饭,好似完全听不懂。
从始至终,无论曾绍再怎么哀求,庄希文都听不见,明明爱人近在眼前,曾绍却再次感到深深的挫败,他任虾尖戳进指腹,盯着庄希文,“你就真的一次也不肯信我?”
“要虾。”
庄希文没回答,只让曾绍继续给他剥虾,一张脸皱起,好像曾绍再墨迹,下一秒他就能哭出来。
算了,曾绍只当自己活该。
探监之后,曾绍提交保外就医的手续后不久,赵恺再次险遭毒手,期间手续办得并不顺利,等真正把人保出来已经过去快六个月,一眨眼又到年底了。
这天早上曾绍在市区参加一场论坛,在会场后区的贵宾室休息,半个小时后褚明伦来请。开门进了会场,嘉宾观众基本落座,曾绍的座位就在十步开外的第一排,可他脚下一顿,忽然道:“后面什么动静?”
开幕前的会场正是最吵的时候,闻言褚明伦往后看去,只见廖队几人正拦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此刻灯光都汇聚在舞台,隔着距离看不清那男人的相貌。他见曾绍也回了头,连忙招手,“曾总,我是xx公司的,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能不能跟您合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