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了组织,这才轻易被警方抓获。
沿着这条线索追查,张霆又意外发现庄夫人的行踪正是当时的保姆程慧芳故意泄露的,只是程慧芳也没想到报应不爽,那天秦曼华偏带着自己的亲儿子一起出门。
程慧芳一时冲动,为庄希文偷换来锦衣玉食的生活,代价就是她永远也听不到庄希文亲昵的呼唤。她永远只是庄希文的生活保姆,身为母亲为儿子掏心掏肺,却只能听儿子喊别人作妈妈,只稍稍一想,就能感受到这份日积月累的,扭曲的的忌恨。
“原来桥头排骨是她的拿手菜,”曾绍捋着庄希文眼前的碎发,“究竟是思念,还是想强迫自己记住,正因为她在你生日那天做了这道桥头排骨,正因为她泄露了我母亲的行踪,你们才会被绑架,事后父亲追究,才会东窗事发?”
母子一脉,母债子偿,这是程慧芳的罪,同样也是庄希文的罪。
他抬眸,却见庄希文正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
“看来你已经适应得很好了。”曾绍长叹一口气,“阿文,你尽可以对我撒气,人在气头难免会有气话,但那天晚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不是你的错。”
东窗事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日记本上庄希文的字迹力透纸背,循环往复,写的我不是三个大字。曾绍来来回回,将那几张纸翻出褶皱,他看到庄希文字里行间透露出想找到真少爷,想给妈妈赎罪,想和妈妈回乡生活,以及对未来的所有憧憬期待也好,聊以慰藉的幻想也罢,最后全都没能得偿所愿,
是谁阻拦一目了然。
而在这之前,04年的5月15号到6月15号整整一个月的空白,曾绍一页一页翻过,白页的终点,赫然先是一个突兀而硕大的‘死’字。
原来庄希文早就想过一了百了。
如果那晚曾绍不叫住庄希文,也许庄希文真的会跳下去,在风中消散,去另一个地方和他的双亲团聚。
“你是完整独立的生命个体,你可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人,”曾绍最后亲了亲庄希文的眼睛,“别的什么都与你不相干,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替任何人赎罪。”
咫尺之间,庄希文手压在被下,都要攥出血来,然后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压着喉底的颤抖,闪着泪花道:“困。”
曾绍就拍他的后心,“睡吧。”
…
第二天做检查,舒方鹤搀着庄希文上检查台,给他戴耳罩,“来,躺这里,机器打开后会有点吵,别害怕。”
庄希文忽然瑟缩了下。
见状舒方鹤低头安抚,“别怕。”
“什么时候能走?”无磁摄像头被舒方鹤遮住的一瞬间,庄希文开口道。
“有没有好一点?”舒方鹤继续调试着,然后压低音量,“再等等。”
早上看守所传来消息,赵恺忽然答应探视,曾绍人出了曼庄,这座别墅仍旧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下,就连这间核磁共振室也有相应的无磁摄像头,从庄希文清醒至今,舒方鹤只能每隔一段时间,以特定的角度和庄希文进行对话。
可庄希文眼中急切,“我等不了。”
此前庄希文一直不明白曾绍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的疑心,那晚是庄希文下的赌注,镜面闹钟照出他的纹身,也照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赌赢了,也暴露了,现在曾绍根本不信自己痴傻。
可瞒不住是一回事,庄希文意识到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克制自己,先动心的人始终落于下风,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心软。
可那样不行。
“应荣那一脚踹得狠,消息递到庄董那边,现在院长看得太紧,”说着舒方鹤抬头,状若无事地叮嘱道:“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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