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来回地嬉笑打闹。
阮柚安静了会儿,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知从何时起生疏了,她也再融不进去了。
江净理曾说过,渐行渐远是关系常态。
“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就够了。”
“我们,彼此。”
少年的话语在脑海游荡,声线干净,让她似乎想起那天说这句话时,昏晕的月光,和夏夜蝉鸣。
真的是这样么?
阮柚不知道,但本能觉得不该如此。
另一边。
江别盛声音冷淡:“当街和人大打出手,这就是你身为江家继承人的自觉?”
书房里,气氛冷沉的滴水。
烟燃着,又被随手捻灭,直至最后一粒火星湮灭,他才再度看向立在不远处,神情淡漠的江净理。
江净理看向他,没什么情绪。
默了默,开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您教我的么。”
少年说的稀松平常,甚至连语气都很平静,但句句却像踩着他的骨头碾磨,江别盛对望,怒极,反倒倚靠在椅背冷笑起来。
此时此刻。
他何其笃信自己培养出一个完美继承人。
冷酷、傲慢、偏执又薄情。
甚至疯起来,能把尖刀刺向自己,卑劣而虔诚地祈求怜悯。
精彩,他差点想为他鼓掌。
“不怕那小姑娘发现你的真面目么。”
江别盛双腿交叠,语调颇为冷酷:“她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净理歪了下头,觉得好笑,“所以呢。”
“她在哪儿,哪里就是我的世界。”
江别盛闻言,一时沉默。
“话说的太满,易亏。”
“我会么。”江净理掀起眼皮,平静道,“您觉得我会犯和你一样的错吗?”
话落,地板响起一阵刺耳的碎落声。
半晌,少年白衬衫肩傍晕过突兀的墨水,顺着衣领浸透锁骨,却无知无觉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别盛眼神很冷,吐出一个字,“滚。”
“别再抽烟了。”
江净理神情如常,睫毛根根拓下阴影,“不然禁烟令推行,先罚的人成了自己。”
回应他的是一声怒意横生的逆子。
看见江净理这么出了门,管家愣神之余,边吩咐着,边在心里叹气。本以为父子间关系有所回温,至少不像之前那么生疏,却没想到如今看来,完全和他想的相反。
江净理十八岁生日前一天,风和日丽。
阮柚正低头修建花园的花草,一抬眸,有人站在她面前。
“我帮你。”
江净理提议。
“不要,这是我的工作。”
她很喜欢做呢,看到整齐划一的劳动成果,也会很有成就感。
更何况——
她还是知道江净理身份的,他怕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吧。
“那我等你。”江净理伸手,抚了抚枝叶晨露,“别嫌我烦啊。”
少年讲话很轻,眉眼很平静,像在和叶子说话。
阮柚觉察到周遭明显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加快了起来。
年龄增长,即便她缺人引导,也能自然而然在同人相处中渐渐觉醒性别意识。再加上先前听他们聊天,她才知道原来有人看他们居然…!
阮柚想起不久前,无意发现他们遗落在角落、私下传阅的几本同人文。
在看清标题后,瞬间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