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生者如斯。”
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
宁昉如遭雷劈,那个逝者,就是他吗?
他不能再从天玄宗赶回神宫,不能再与她争吵又和好,不能再安慰她亲吻她,因为逝者已矣。
他对这一切毫无印象,完全想不出这是怎么发生。
但这个结局说明了一件事:百年赌约,他输了。他所爱之人,真的不爱他。
怪她吗?见她酩酊大醉,见她欲哭无泪,他如何忍心怪她?
为何她不能说到做到呢?当初他旁敲侧击地问过,有朝一日若他走了,她会怎么样?
那时她口口声声说过,若他不回神宫了,她便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
为什么她要后悔呢?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生前有许多许多次,当他剖开真心却求而不得的时候,他很想告诉她:“要么现在就爱我,要么永远别爱我。”
永远别爱,方可躲开爱的伤害,不必像他永堕爱的苦海。
爱与恨是两个极端,最痛苦是左右徘徊,去而复返。
他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多希望梦醒之后有机会再重来。
如果重来一次,如果再听她说“不爱他”,他一定不会再挽回她,宁可让她彻彻底底恨他。他明明也尝试过,中途狠不下心忍受不了,做不到,又放弃了。
是他的错,这一切尽是他的错。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在她身边多久,想再牵她的手,再将她揽入怀中,但数次尝试屡屡落空。
到最后,他从她又红又肿的双眼上移开视线,把她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惊讶地发现,她手腕上戴着玉镯,头上戴着鹤簪。
她的玉镯早已被她砸碎,就在这座宫殿高大明亮的壁面前,他亦亲手让断裂的玉镯灰飞烟灭。
至于鹤簪,早在他昏迷不醒时化鹤而飞,离开了映寒仙洲,然后在无相渊寻她未果,选择了自行折断,化作星辉飘散。
它们为何会重新回到她手上和发间?这讲不通。
宁昉盯着这两样反常之物,蓦然找到症结所在,这是一个梦,打碎他期待与希冀的噩梦。
不是说好要在梦中相见吗?不该是这样的“相见”,为什么又食言?
他站在她身边痛苦地看着她,和他一样痛苦的她。
梦中的画面纷纷消散,他睁眼,见到奚华仍然倚靠在自己怀中,安睡仍未醒来。
满树相思叶依然簌簌作响,他手中的叶片亦在迎风摇曳。
“你不知自己为何不能与她同梦?你忘了同梦的前提是两个人心意相通?”偃的声音从崇吾山中传来。
宁昉垂眸望着怀里那人,无声苦笑了一下。
偃还在感慨:“我也挺意外的,你居然剖掉了自己的心啊,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眼
是什么时候的事?这种事不必告诉偃,宁昉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奚华。
他一直在设法重建映寒仙洲,灵泽圣君的异瞳,起初是仙洲灵力的源泉。是以他不惜每月取心头血滋养异瞳,好让它生机永在。
腊月十五去仙洲时,他原先用来取血的鹤簪已经折断。诚然,他可以再找别的工具,但假如赌约到期那日他不能活下来,那么这一夜便是他最后一次为异瞳取血,仙洲迄今尚未复原,他走以后又怎么办?
再者,如今时局动荡,他不能再时时受情刃牵制。当年在南弋历劫,季疏诱导他激活法器用来寻找异瞳,代价是情刃永悬心上,一旦动心生情便受情刃雕琢,用情越深情刃越是锋利,想来也是偃的伎俩。
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