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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凝眸 鹊喻 61759 字 1个月前

仍不敢抓着他,手脚都没地方放,脑子更不清醒,心潮汹涌更甚。

垂帷被完全掀开,冷风直直灌入,大片水汽扑面而来。

她披着别人的黑貂裘,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眉眼上罩着别人的金色绸缎,头上也没淋到多少雨。黑暗之中,她能清楚感觉到宁天微步伐很急,他迅速跨出几大步就停下来,随后抱她一起上了马背。

然而她丝毫没有接触到马鞍,她双腿之下居然是他的腿。怎么会是这样面对面叠坐的姿势?她以为是自己醉得太厉害,陷入一场荒唐的绮梦,于是伸出右手在两人接触之处一掐,竟听见他闷哼一声。

这不是幻觉,居然是真的!她脑中一阵轰鸣。

这样贴身相抵,简直是在逼她释放苦苦压抑的情绪。

更要命的是,宁天微单手策马疾驰,仅用另一只手便能把她拢在身前。他甚至解开了氅衣罩在她身上,下巴微微用力抵住她头顶,自上而下为她隔绝了所有冰冷的雨。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连串急匆匆的马蹄声,硕大水花一路飞溅,还没落地,骏马就已经远去。颠簸的马背并不很稳,她始终不敢抱他,两手垂在身侧拧着自己双腿,艰难地维持平衡。

分明已是无比亲密的距离,两人却没有彼此依偎,只在沉默中对立。奚华不确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浑身都软绵绵没力气,指不定何时就靠过去。不像他,清冷若白瓷,坚硬若玉石。

她乱糟糟的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白瓷美人的形象,就像上次与他在绯云湖画舫那一回。此刻或许是她离美人太近,肌肤相贴,身形相叠,雨水冲刷下冰冷的白瓷居然也染上热意。

这样不行,她绝对不能沾染,她恨不能让雨把她的一切遐想都冲洗干净,然而她根本碰不到雨。

她必须找到别的办法,中止这场绮梦一样的遐思。她隐隐记得,白瓷美人身上应当有一件坚硬锋利之物,他曾经几番相赠她又还回去,现在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用它来解这燃眉之急。

她没法再和他保持距离,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他衣间摸索,寻找那件东西。许是她突然换了姿势,对方措手不及,她双手经行之处,他每一处皮肉都绷得很紧。白瓷美人好像从头到脚都变僵硬,才让她有机可乘。

从窄腰到宽肩,掌心途径他心口位置,温热肌肤下剧烈心跳超过磅礴大雨。她不敢多听,一触即离。

他始终沉默,没问她在干什么,但想必他早已气极败坏,不然共乘的这匹马为何跑得越来越急?

她向后伸手,反折在自己背后,勉强抚上他的手腕,摸索着去寻他的袖口。不料马倏然停步,他倾身压下来,她被迫后仰,上半身倚向马背,靠在他手臂上无法动弹。

太近了,一缕呼吸扫过她耳侧,即使看不见,直觉告诉她这场面更加危险。

幸好这姿势并未持续很久,片刻之后,他重新挺直腰背,抱她下了马。

她才知是月蘅殿到了,从门口到寝殿这一段路,她抓住最后的机会,从他身上取走了鹤簪。她把鹤簪锋利的尾端扎进手心,紧握着不放,试图利用锥心疼痛让自己清醒。

宁天微抱着她走得很快,没发现鲜红血迹滴了一路,留下数朵幽然绽放的红梅。

奚华好不容清醒一点儿,双脚甫一踩到了地面,她立刻退离他跟前,双手藏在身后不想让他看见。

但没有用,他很快抓住了她的手。不用看也知道,这尊白瓷正在被她指缝间淌下的血液染红。

她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他就此罢手。毕竟她为了克制那奇怪的冲动,做到这个份上已是极限。

然而他不容分说掰开她紧攥的手,抽出鹤簪狠狠掷向地面。

他必定是气极,连自己的东西都舍得扔。奚华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