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3 / 28)

奸佞 桥觅 83014 字 1个月前

中,乍现阵阵腥红的血泥翻腾着被挑起又落地。

箭雨倾斜而下,亲兵们立即挥舞着长剑抵抗,却仍有人身重数箭,自马背上仰头倒下。可惜北地苦寒凄切,灼热的血还未等染红大地,便顷刻间冻成透红的结晶。

“死战——!”

即使如此,阎氏亲兵却无人退缩,仍旧高声呐喊着,一次次猛地以长剑刺去,白刃进、血刃出。

首排之中,有人嘶吼着劈下敌人的头颅,瀑布般的血污泼洒而出,脖颈的空洞里,还滋滋向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阎氏亲兵皆是百战之人,纵使崔宥暗中苦练兵马,却仍旧难以全然打倒阎涣手下之人,是以,虽是以少战多,竟一时间难分胜负。

残兵尸垒成山,唱腔断折成几片插在血泥之中。风雪交迫暴烈,愈加狂妄,几乎遮住全部视线。

阎涣手起剑落,满身满脸的血点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早分不清这其上堆砌了多少人的心头残血。

残阳被这场恶战染成艳红,茫茫血原成了凄哀的赤色。

“只战不退!”

他大吼一声,身后玄铁骑兵一浪翻着一浪地附和着呐喊,众人勒紧缰绳,再次发起冲锋。沉重的马蹄踏过血色大地,苍天都为之震颤。

亲兵已折损过半,其余人却仍旧跃过战友尸首,嘶吼着向前。

几十人长矛向外,毫不犹豫地对敌狂奔。溅起的雪花扑打在他们脸上,刀锋相交,摩擦而出的火星在日落暮色中格外刺目。

一人忽而被对向冲锋之人的长剑贯穿身体,他只犹豫刹那,却立时用双手死死握住胸前露着的半截锋刃,誓死不肯叫敌人拔剑而出。同伴会意,趁机挥舞长矛刺出,仍在拔剑的敌军便被穿心而死。

长枪拔出,血泉喷涌至马背之上,来不及反应,方才斩杀敌人的亲兵便被飞驰而来的另一人砍伤手臂,他猛地回头,只见那人已高举利器对准自己的战友。他已无时间阻拦,几乎不曾犹豫,忽而双腿猛地一蹬,飞身而起,狠狠抱住那人扑下马去。

二人翻滚挣扎间,双双被铁蹄踩踏而亡。

而这一切,不过眨眼的功夫,生存之人甚至没有伤心的空隙。

阎涣手臂及后背皆负剑伤,挥剑而起,斩断敌人战旗。

他的虎口摩擦生血,温热的浓血顺着手腕的方向流淌在剑柄之上,又一路混杂在不知沾染了多少人血迹的白白刃之上,于落地之时凝成血珠。

“撤退!撤退!”

敌军残部恍惚间听见后方下令,余下的百人急忙掉转马头奔回。

这场雪原之战,终究以阎涣险胜收尾。

他望见堆砌一地的尸身,心中恨意汹涌,再不能遮。

入夜,阎涣委身于阁楼间,窄小的床榻之上,放着散落的绷带。

“帝师。”

赵庸之双手捧着一小罐治伤的药粉,阎涣道谢着接过,为伤口撒上浅灰色的粉末。刺痛感袭来,他只是咬紧牙关,连蹙眉都不曾,便利落缠绕好了最后一处伤口。

一切事毕,他披上里衣端坐着,这才对赵庸之幽幽开口:

“让先生委顿于此荒废驿站,实属委屈先生了。”

赵庸之连忙摆手道:

“帝师万不能如此想,微臣受帝师青眼,做您的军师,这些都是微臣应该的。只恨我一介读书人,提不起剑、端不得枪,给帝师添了烦忧。”

阎涣抿着唇,终于在泛白的唇上挤出一丝笑意,低声回他:

“这么多年了,先生还是如此谦逊。初遇先生之时,孤还是满心仇恨之人,做事冲动急躁,若无先生从旁阻拦指点,孤不知要遭有心之人多少算计。”

“您于孤,有恩。”

赵庸之垂首,眼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