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和他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许亦乘甩开我的手,转身按响了呼叫铃。
他声音冷得刺骨:「准备手术,立刻。」
我挣扎着从病床上滚下来,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亦乘...求求你...」我死死抱住他的腿,「我可以离开...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只求你不要打掉这个孩子...」
他浑身一震,手指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可最终,他还是狠心掰开我的手指,对赶来的医护人员说:「给她做全麻。」
「不要!许亦乘!」我被护士架着往手术室拖,撕心裂肺地哭喊,「这是你的骨肉啊!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手术室的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
最后一刻,我看到许亦乘背对着我站在走廊尽头,肩膀在剧烈颤抖。
当我从麻醉中醒来时,小腹空荡荡的疼痛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病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醒了?」顾令舒推门而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妆容精致,手里把玩着一枚崭新的平安锁,放在我枕边。
「知道为什么亦乘非要打掉这个孽种吗?」她俯身在我耳边轻笑,「因为他说,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不配怀许家的血脉。」
我浑身发抖,眼前浮现出亦欢的样貌。
「你这种贱种...」顾令舒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克死自己的父母不够,还要克死亦乘的姐姐。知道吗?他每次碰你都恶心得想吐,要不是为了报复...」
她突然掀开我的病号服,将冰凉的酒精直接浇在我未愈合的伤口上:「你这种灾星,就该跟你爹妈一起下地狱!」
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可顾令舒的话比伤口更疼。
「对了,」顾令舒走到门口又回头,晃了晃手机,「亦乘让我通知你,明天之前搬出公寓。」
「毕竟...那里要改成婴儿房了,给我的孩子用。」
门关上的瞬间,我吐出一大口鲜血。
染红的被单上,平安锁静静躺着。
顾令舒说得对,我这种人。
不配活着。
我拖着流血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天台。
站在边缘,我望着脚下如星河般的城市灯火。
多美啊,这人间。
可惜从来不属于我。
我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喜乐与爱意,都是许亦乘给我的。
不可否认的是,我爱他。
但同时,伤我最深的也是他。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缓缓松开抓着栏杆的手。
身体前倾的瞬间,我竟听见许亦乘的声音。
「苏萝依!不要!!!」
我回头,看见许亦乘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可惜,太迟了。
我对他露出最后一个微笑,身体像断翅的蝴蝶般向后仰去。
「再见了,许亦乘。」
下坠的瞬间,我看见许亦乘扑到天台边缘,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我的衣角。
「砰!」
我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可意识却依然清晰。
原来...连死都这么难吗?
恍惚中,我被抬上救护车。
透过晃动的车门缝隙,我看见许亦乘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着地面,鲜血从他指关节渗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求你,医生,一定要救活她......」
8
许亦乘跪在冰